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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璞庐那光线昏暗的堂屋里,大秃与老牛正在对饮。
待几碟小菜和半斤散酒下肚后,大秃对老牛说道:“牛哥,实话对你说啊,今天请你喝酒呢,是想请你帮、帮个忙!”老牛用手指撮起碟子里最后的几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把手指在裤子上抹了抹,醉眼歪斜地望着大秃道:“嘛事儿?说吧!”
“嘻嘻!好!牛哥就是爽快!”大秃急忙站起来,一把抓过酒壶,要给老牛倒酒。可是,壶底都朝天了,也没再倒出一滴酒来。他歪着脑袋,把酒壶举在耳边,使劲摇了摇,对老牛道:“没酒了,要不给你舀碗南瓜汤喝吧?能醒酒!”
“醒啥酒啊?就你这二两多散酒,能把我给喝晕乎了?嘛事儿,你就说吧!”老牛说着,从倚在身旁墙边的扫帚上撅下一截扫帚苗儿,剔起牙来。
“哦,是这样的,我这个山居呢,啊,不不,应该叫璞庐、璞庐!呵呵,我这个璞庐呢,有些破旧,一遇刮风下雨呢,里面就透风漏雨的,住不了人!这眼看着要下雪了,上海的一个网友告诉我说,她又帮我联络了一大批搞摄影绘画的人,要来我这里赏雪景......”
“好啊!”老牛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酒盅、菜碟震得东倒西歪、团团转,高声道:“那你上次剩下的那些石蛙呀、小螃蟹啥的,不就可以卖出去了吗?”
大秃一边两手忙碌不停地去按住打转的酒盅和菜碟,一边陪着笑脸道:“那是那是!可、可是,我还需要点资金,把璞庐修缮修缮。要不然,画家们哪里敢住进来哟!”
“什么?你又要借钱?上次你借的钱都没还呢,现在我又借给你,别人不说我是脑袋被门板儿夹过呀?”老牛说着,把手里的扫帚苗儿一扔,起身要走。
大秃忙一把拽住他道:“你别急嘛!我呀,这次不是找你借,我是想找柳二爷借!”
“找柳二爷借?哼哼,那你请我来喝啥酒呀?”老牛莫名其妙。
“这、这还不是因为你过去替柳二爷当过账房,跟他老人家熟络吗?”
老牛想了想,道:“行呀!柳二爷呢,我去请,不过,你得去山下桃花酒巷沽一坛子好酒,然后,再备些好菜来!咱俩可说好,一旦柳二爷的钱借来了,你得先从里面抽出钱来,把我那窟窿给填上!”
“嗯嗯!”大秃把个秃头点得如鸡子嘬米一样。
次日中午,老牛和他的姘头霜冬瓜把柳二爷给请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四人入席。大秃给大家倒了酒,去厨房里端出一盆红焖羊肉来。柳二爷见了,忙对老牛道:“哎呀!牛老弟,我不是早说过了的嘛,不要轻易杀生,会折寿的呀!”
大秃听了一愣,忙扯个谎道:“不、不是我们杀生,这羊啊,是昨晚被豺狗给咬死的!”
“哦?哈哈,这豺狗,倒挺懂事儿!”柳二爷说着,举起了筷子。
大秃又赶紧端出一盘红烧鲇鱼来。
柳二爷一看,放下筷子,拉着脸问道:“这鱼是谁杀的?”
大秃急忙解释道:“这、这鱼也是昨晚被豺狗咬死的。”
柳二爷听了,想了想,又问:“莫非豺狗也会下水捕鱼?”
老牛的姘头霜冬瓜忙举起酒杯道:“哎呦-----!秃哥,你咋这么傻呢?你就不会说这鱼是被那鸬鹚咬死的吗?”
【注】霜冬瓜-----又白又胖,没了绿毛的那种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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