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记忆托付给红绿灯(组诗)
文/高山松
◎别把路交给滑板
远山越来越远,古树越来越老
迎客松形成一个背景,棕榈树躲在后面
向你打着手势,穿过透明的篮球架
你还能看到童年的背影吗,一道铁门
拦住了你的退路,在篮球架大小两个方框内
你跳进跳出,不小心把球网撞坏了
你的记忆只剩一个空洞,让孤独和寂寞
挂在风中左右晃荡,路面并不平坦
你的滑板车是怎么滑过来的,你一定累了
或许还有些后怕,一道一道季节的缝隙
没把你的车轮卡住,你还担心什么
阳光并没有舍你而去,你衬衣上的方格
都是你收复的失地,别用双手抱头
你的路还很长,别把余下的路
全都交给一块滑板
◎别把梦幻交给翅膀
天使也有累的时候,天使也需要
一把躺椅,天使做梦的时候
翅膀也没有收拢,你能从天使的羽翼上
辨别出梦幻的成色和纯度吗,双翅自然下垂
就要垂到地面了,就要触到红尘了
天使怎么还没醒来,难道在梦中
天使也抗不住红尘的诱惑,躺椅是绝缘的
那是秋天的骨架,又怎么支撑得住
洁白的美梦,在躺椅的椅背后面
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天使只能从缝隙中
窥到一点浮光,千万别让梦幻
在那条细缝里迷失,把梦寄托给一块屏风
没有人能够看透,而天使的翅膀
一旦张开,你将如何收拾
遗失在躺椅上的残梦
◎别把记忆托付给红绿灯
残缺的,不仅仅只是古堡
还有一座现代的标志,这些都是你
记忆的缺口,你怎么能允许一只蜘蛛
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牵上这么多
纵横交错的网络,你怎么能让红绿灯
把你的记忆引向缺口,对面的天空多么阴沉
跟古堡一样颓废,把一座现代标志
夹在中间,用网线五花大绑
任太阳如何挣扎,也难以挣脱出
记忆的沧海,风铃在低处
怎么也敲不出警钟,没有一架红绿灯
正对着前方,当记忆成为一片废墟
季节只剩一个骨架,再敏感的红绿业
也会莫名地失灵
201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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