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最原始的敲打乐,打在江南的瓦上,那清韵,可嗅不可听。北方人,在江南遇上秋雨,就会束手无策。什么云气氤氲、雨意迷离的情调,都被空调的聒噪掩盖的一干二净。
高楼时代的来临,瓦与白墙、木门、青石渐成了江南的旧梦。
当裸雨,把耳朵儿贴在窗上,双人床再没了秘密。红烛昏沉,我的眼睛,天啊!怎么都忆不起,是战争吗?不,不是。你看,被子还那么整齐。床单洁净如初。屋子里没有武器、没有狼藉。唉!一定是情人多疑,疑头发的颜色。疑眼睛里的口红。
雨内雨外、上善之滨、石榴裙下。北方的炉火,兽皮上仰卧的情人。一切一切的轮廓。
当婚姻如电影散场,她说我的心是乾清宫,住着荒淫和无耻。是啊!我曾经是她的朕,如今,却成了没牌可翻的孤。文也好,字也好,都只是遮颜的面纱,暖身的薄物。是隔绝世事的幔帐。可幔帐背后那颗心,未必看不懂人心的诡诈。未必不了解世态的炎凉。我只是不屑去揭露。
窗上的雨,是谁的灵魂我不知。但我熟悉她的沁凉和早熟、易碎和透明。这个中秋,多风多雨。落地窗畔,那些手栽的小植物们(她留下的),像爱一样不动声色。于是,我哭了。我哭是因为,两个人闹哄一场,却要一个人终老他乡。
双人床没有她很久了,空出的位置,是该种些水仙呢?还是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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