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迷糊 于 2013-5-20 21:18 编辑
那是一座城,一座我们永远不愿走出的城。 谨以此文祭奠那些无可安放的青春。
1、
刚认识老大的时候,老大的肚子远没有今天那么大,不过那时候的老大依然还是老大,一米九五的个头,加上将近两百斤的体重,在那个还没有拼爹概念的年代,老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年级,甚至整个系的老大,不管你承不承认,但你都无可否认他在学校的统治地位,尤其是当你要和他拳头对话的时候。 不过老大之所以成为老大,还不全都是因为他的孔武有力。 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来不会凭借自己的体型去欺压别人的,而是帮助别人,老大时常这样教育我们,通常说完还会忙不迭地组织大家去给新来的女同学们搬行李。 望着这位两手各提一个箱子,背上还能扛一个大背囊的男人,处于花痴岁月的妹纸们一个个如蝴蝶般簇拥着老大,配上夏天翩翩的彩裙,宛若朵朵盛开的花,只是那些花都只绽放在那颗最伟岸的树周围,而全然没有看到后面那群同样背着大包吭吭哧哧龇牙咧嘴的小蜜蜂们。 多年以后,同学聚会的酒桌上,当贱人用不知从哪弄来的假茅台把老大的肚子灌得像西瓜一样的时候,老大终于说出了当年这么积极主动的阴谋,不出大家所料,他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谋划追小艾的,只是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办法的确苦了贱人和教授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说得果然没错,贱人也是就喝多了,随口一句,说完偷眼瞄瞄老大的拳头。 不过此时的老大已经再不是当年那个打篮球可以一人扛五个还暴起扣篮的好汉了,他低调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像是吹了气的肚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场球赛。
2、
老大原来不会打篮球,但是一入学就给系队的队长盯上了,的确,像他这样的身材不去打篮球完全是暴敛天物。但你要让一个在十八岁以前从没有摸过篮球的人去成为高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所以队长就让他整天呆在篮下,抢了篮板,扔出来,等队友射失,再抢,再扔出来,再射失。 如此三番五次,老大就不乐意的,抢篮板本来就是个苦活,动辄就是在内线一对三,一场球的激烈程度远甚于岛国教学片里面的多P,满场肉搏下来累得跟个狗似的,结果还不能赢,根源就在于我们系那帮头上长了鸡眼的射手。 当然了,不能赢球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小艾和她的小姐妹们就不来捧场了,那是老大最不能容忍的。 我要练习投篮,以后有球全交给我,老大终于跟队长摊牌了。 队长用幽怨的目光瞟了瞟老大,意味深长地递过来一颗斯帕丁篮球,指了指篮筐。 老大接过球,淡定地走到罚球线,模仿着NBA里面乔丹潇洒的投篮姿势,用及其柔和的手感将球投了出去,只见皮球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老大面前三米的地方,连篮筐的影子都没碰着。 老大有点怒了,拿起来,再投,稍微用了点力,这回篮球倒是碰到了篮板,不过用力有点猛,把本来就不牢靠的篮架上的木板给砸了一根下来。众人一看闯祸,慌忙作鸟兽散,老大跑的时候,倒是没有忘了捡起那颗斯帕丁。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老大的手感确实差得惊人,但经过一番苦练,过去那个对手单凭眼神就可以防住的老大,也成为了系队的头号得分手。 其实,老大的得分手段也就是三板斧,第一招是转身拿球,用屁股一直拱对手,拱到篮下,然后右转身,顺带把对手顶个四脚朝天,扣篮。第二招是转身拿球,用屁股一直拱对手,拱到篮下,然后左转身,顺带把对手顶个四脚朝天,扣篮。第三招是转身拿球,用屁股一直拱对手,供到篮下,然后不转身,等着对手主动四脚朝天,扣篮。 这三招虽然简单,但屡试不爽,而老大也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屁股,成功地将自己在小艾心目中的地位由一名搬运工提升为英雄。尽管,成为英雄的日子并不长。
3、
每年的秋天,学校总会组织篮球赛,经过一个夏天的苦练,此时老大的屁股已经成为球场上一件令人望而生畏的武器,几乎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数的球场高手纷纷夭折于老大那颗销魂的屁股上。不费力气,老大便率队打入了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是管理系,鉴于以女生为主的管理系除了拉拉队,很难找出其他可以能在球场上跟其他系一拼的人才,学校方面同意管理系可以在淘汰赛阶段上特招生,不过特招生只能防守和抢篮板,不能直接进攻。 因为管理系的特招生都是宏远二队的青训球员,所以老大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点心怀忐忑,不过到了比赛那天,见到对方的人,老大顿时定心了不少。 那天,对方居然只来了一个特招生,看样子还是比赛前十分钟刚从二沙岛训练基地赶来的,大约比老大高了半个头,不过身材干瘦,一副一推便倒的样子,老大心中窃喜,对着场边给管理系当拉拉队的小艾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便慷慨激扬地上场了。 刚开场,老大依旧拿了球,狠狠地撅动自己那个威力无穷的屁股向对方拱去,谁知道竟然顶不动,别看对方干瘪的模样,脚下力气一点不弱,手推脚别,就把老大的蛮力消于无形,老大像一个初夜男似的,半天找不到顶进去的位置,急了,开始左右晃动,却没控制好球,给吹了一个走步。 第二回合,老大憋足了劲,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里顶,没料到对方突然手一松,身子一退,老大没了借力的地方,自己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球却还拿在手里,又给吹了一个走步。 第三回合,老大长了聪明,一边试探对方的脚步,一边慢慢往里面拱,等约莫到了平时投篮的地方,突然一个潇洒的转身,起跳准备扣篮,正憧憬着球应声入框的喜悦,却不料从斜刺里伸过来一张巨掌,结结实实盖在球上,直接把老大连人带球摁在了地上。结果,又给吹了一个走步。 后面的场景就更加令人惨不忍睹了,不是老大给吹走步,就是皮球给扇到看台上,整场比赛下来,老大那个杀遍天下无敌手的屁股,除了一次又一次地和水泥地来着最亲密的接触之外,再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管理系也毫无悬念地以悬殊的比分获胜。 比赛之后的老大是大家帮忙给搀回宿舍的,死好面子的他不愿意去校医那里给屁股上药,便只能趴着睡了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后,老大也终于痛定思痛地戒掉了篮球。
4、
若干年后,老大无聊一人在家的时候无意瞄了一眼CBA联赛,不由得菊花一紧,多年不曾发作的屁股突然再次隐隐发痛,原来他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熟悉的面孔,他的名字就叫做杜峰,想到这里,老大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好歹也是跟杜峰交过手的人啊,老大从此见人就拼命地吹嘘。
5、
老大另外一件风光的事情就是跟小艾的故事,在这个以几乎都是南方学生的工科学校里,女生本来就少,个头能长到一米八的女生,那就更加少上加上,而个头长到一米八,样子还很好看的女人,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了。 可是,小艾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天理不容的女生,拿今天的话来说,小艾简直就是一个女神。 而从她踏入校门的那一刻起,老大就默默在心中许下愿望,他一定要追到这个心目中的女神。 所以,老大领着我们给女生背行李,因为他觉得一个强壮勤劳的男生在小艾心目中的形象会很高大。 然后,老大玩了命地练球技,因为他觉得一个球技出神入化得分如砍瓜切菜的男人在小艾心目中的形象会很高大。 又然后,老大打了鸡血似的带着系队一路过关斩将,因为他觉得一个领袖般的男人在小艾心目中的形象会很高大。 再然后,老大带队遇上了管理系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