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飞了（散文）

赵化鲁

斑鸠飞了（散文）

                  文/赵化鲁

    母亲节这天，我回到二十里外的乡下探视父母。小妹两口子也回来了，大家亲热絮谈，其乐融融。母亲住的是老院，院子南侧，傍大门有棵椿树，碗口粗。据大人们讲，这树为祖父手植，那一年，小妹刚降生。
    正和小妹站在树冠参天的椿树下闲聊，突然听得一声鸟儿的哀鸣，随之有个小物体应声落地，吓了我一跳。未及细瞧，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是邻家小弟。小弟在市里上班，和小妹小学同学。他手里拎了一个弹弓，很昂贵的那种。小弟兴冲冲，看，打中了吧？说着话，他从地下掂起一个灰褐色的小鸟，不是麻雀，也不是燕子。我对鸟雀的知识欠缺，小弟告我，这是斑鸠，肉味鲜美。奄奄一息的斑鸠，被小弟用布条绑住翅膀撂在门楼下，然后和我们说话。说话间，我忍不住朝斑鸠的方向瞄去，不意和斑鸠的眼神相撞。
    它圆圆的小眼睛，对着我眨巴了几下。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哦！小家伙在想些什么呢？被莫名飞来的弹珠击伤，颈部渗出了血迹；一段布条把腾飞的羽翼束缚，它是不能再飞起了。进出大门的脚步中，有谁愿意为它驻足？谁有勇气把那恼人的带子解开？如果谁这样做，邻家小弟肯定不答应。说起斑鸠的营养价值，小弟眉飞色舞，他甚至已经谋划好了对猎物的烹饪技法。
    斑鸠虽然束手就擒，可它眨巴的眼睛传递着生命的讯息。忽然，它轻轻摆动了下翅膀。这个小小的举动，刺激了邻家小弟的斗志。他立起身，拿着弹弓说，再给它一下子，把它打死算啦。不知是因为斑鸠无助的眼神，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我连忙制止。嘴里喃喃道，都伤成那样了，你还绑住了它，何必要再射它一次呢。我心里清楚，做工精良的新式弹弓，近距离地射杀，斑鸠一定回天乏力，在劫难逃。我没有勇气去解开束缚斑鸠的带子，那会拂了邻家小弟的意愿。可我默默地，似乎期待着什么。
    好在，邻家小弟听了我的劝告，没有穷追猛打地虐杀。他又坐了下来，而我的注意力几乎全投向了斑鸠那边。小弟要走了，我们送他。在大门口，走近斑鸠，突然，奇迹发生了！就在邻家小弟弯腰提它的同步，斑鸠摇摇晃晃地飞起来了！
    斑鸠飞得不疾不徐，几乎触手可及。可由于此举过于突然，包括邻家小弟在内，我们都始料未及。眼睁睁看着斑鸠飞出院门楼，飞过高墙，飞向大椿树之上高远的天空，大家目瞪口呆。我低头一看，地上凌乱的羽毛，横七竖八，那是斑鸠挣脱布条时掉下的。受伤的小鸟，面对重重束缚，坐以待毙，那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但求生的本能，让它奋力一搏。抑或心间有些许牵挂——它是父亲，妻女等候他的庇佑？它是母亲，雏鸟巢中嗷嗷待哺？它是孩子，亲人期盼早早返家？斑鸠曾经的眼神，让我想了好多。
    残存的布条，一地鸟毛，隐约的血迹，邻家小弟惋惜沮丧，不动声色的我暗自幸灾乐祸。
    哦，斑鸠飞了。
                                                   2013.6.4晨起笔，次日晨完稿于豆木轩

附注：成文之际，得知今天乃世界环境日，欣之。——作者

苏力

可怜而又幸运的斑鸠~

远去的烟云

  赵老师好！{:soso_e160:}心中有大爱的人才不会对一只班鸠的生死漠然视之。

桑丹

斑鸠飞了，让人动容。真看不懂现在的人，怎么还要打鸟，忘了禽流感了么。老师文笔老道，学习了{:soso_e160:}

月光屏

{:soso_e181:}一只小生灵的生命更可贵．

欣赏超然

老师有怜悯仁爱之心，难得。

紫叶

生命诚可贵，于人，于鸟。问好赵老师！

赵化鲁

紫叶 发表于 2013-6-5 20:25
生命诚可贵，于人，于鸟。问好赵老师！

老朋友好{:soso_e100:}

赵化鲁

欣赏超然 发表于 2013-6-5 18:54
老师有怜悯仁爱之心，难得。

问好老乡

赵化鲁

橙苹 发表于 2013-6-5 16:11
一只小生灵的生命更可贵．

是啊，问好

赵化鲁

桑丹 发表于 2013-6-5 15:26
斑鸠飞了，让人动容。真看不懂现在的人，怎么还要打鸟，忘了禽流感了么。老师文笔老道，学习了{:soso_e160: ...

呵呵，问好

赵化鲁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6-5 14:55
赵老师好！心中有大爱的人才不会对一只班鸠的生死漠然视之。

仁兄好，祝夏安

赵化鲁

苏力 发表于 2013-6-5 12:30
可怜而又幸运的斑鸠~

是啊{:soso_e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