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我是潜水的 于 2013-5-26 11:47 编辑
大一开学一个月后,我的邻床来了一位漂亮时尚的女孩,和我同系不同班。据说是走后门来的空降美女,对于我们这些正归军来说,心里难免会有一丝不服与抵触。
她倒是一个无公害的绿色美女,每日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用一双清澈勾魂的大眼睛默默看着我,在我看小说看得累的时候,会悄悄地递来一只桔子…这样细腻的女孩,让你无法拒绝。终是没能禁得住她的色诱和食诱,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常常,看着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把桔子一瓣瓣地剥开,然后再把每瓣桔子上那毛绒绒的经络细细地分离开来,而此时,我手里的一只桔子几乎已被我吃掉了三分之二。三下五除二地吞下剩掉的三分之一,然后我便头枕着手,望着她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地细细品味着每一小瓣桔子,此时,我会莫名地滋生出灯下观美人的诗情。
私下里,我们都叫她美人。有一次,我开玩笑地说:“美人,你长得太漂亮了,嫁给别人怪可惜的,就等着做我儿媳妇吧。”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便有了一个儿媳妇,她也戏称我为老公公,我周边的好友也顺理成章地做了她的叔公。
她常常对我每日流连于学校的图书馆而无法理解,我那时真的是嗜小说成魔。学校图书馆都不能满足于我,常常拖着她在晚自习后,陪我去校外的小书屋租书。真的很怀念那样的小书屋,五毛钱一天的书,足能欢天喜地换来一段时间的精神富余。而今,遍寻满大街,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书屋了!只能在图书馆里陪着一群孩子,用站得发酸的双脚于一层一层的书架里寻找安慰。
美人和我曾为彼此的理想加油过。她说她的理想就是闲居在家,作一个幸福的居家小女人。我笑说,这个理想一定会实现的,将来让我儿子多挣钱养家,你就在家安心地做你的小女人吧。她羞答答地笑了,那笑如出水芙蓉,至今回忆起来,仍有余震;我说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职业白领,每天拎着时尚的包,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穿梭在写字楼里。她坚定而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的未来原本就该如此。为了她这句鼓舞人心的话,我曾一度自信满满,昂首挺胸于校园内外。
就这样,与美人一路走来,已有二年之久。大三下学期,美人突然不告而别,依如她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学校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最多的是她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一位大她十多岁的有钱有权的男子。我常常望着她的床发呆:那样一个纯净安娴的女孩,应该怎样的幸福才配得上?
几年后,我俨然一身职业装、满脸疲惫地穿梭于写字间。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街上遇见了她,双方都难掩满脸的惊讶与尴尬:她显而易见地已是高贵少妇的妆容,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都会叫阿姨了,有着和她一样勾魂纯净的大眼睛,依如她的当年…各自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而怅然地告别了。也许是刻意的,也许是匆忙间忘记了,双方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人生就是这样,多少熟悉,转眼陌路。生活犹如被岁月浸泡过的浓茶,昨日的醇香,渐渐苍凉成隔夜茶,被现实无情地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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