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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十九夜 于 2013-5-24 14:42 编辑
一
粉,且略带一份寡淡的白。这水灵灵的朵儿在她指尖,会拥有更多招人怜爱的可能。
飘——落,飘——落……阿生,跟我念。芸香涂了丹寇的手指轻轻放开,那朵儿就打着旋飘下阳台去了。一支,再一支。
他在她怀里,形色乖顺。只是懵懂的眼神随着她手里的花儿,慢慢向上,又滴溜溜地往下,追了芳踪而去。
怎么不念呢阿生,不会吗?她故意斜睨他,长长的睫毛下却满是温柔。
他不语,没来由地咯吱一笑,脸就埋她怀里去了。
她狠狠吻他的小耳朵,柔柔的浅发。眼泪掉下来。
第二天,她什么都没带,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
走得很早。他睡着了。屋外晨雾弥漫。
她走的时候,我还不会念那个词。后来他说,也可能我太贪恋她的胸脯或者颈窝,因而不愿再跟着她浪费更多时间。你不知道,我把头埋下去,就能得到一份微甜的暖。可惜就因为这份温馨太容易,所以未及长大,就永远失去了。
上海的天气并不似它本身的容貌那么丰富。
常时清冷。即便盛夏,也不过干瘪单调。
他在普云屋子里的沙发上斜躺着,一只脚支在地板上,另一只搭在对侧扶手上。
苏醒了,右手从胸口拿下来时,差点儿碰翻旁侧玻璃茶几边缘上那大杯浓茶。
昨夜在沪闵路喝醉,翻了几遍号码,最后拨给了她。其时,零点已过。
他想的是她若叫他回学校,他便跟她讲晚安,然后打个车回学校。
她却在电话里说,你不要乱走,就呆在那里,我开车过来,很快就到。
再往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老师。没应。他又大声叫了一次,张老师!
哎,我在给你熬点儿粥,桌上有茶,你先喝点醒醒酒。
我想吐,张老师。说完他坐起身来。脸色极其难看。
普云跑出厨房,他看到她穿着一件睡衣,手里拿着厨勺,头发有些乱,却很长。
她望他一眼,愣了一下,随即用勺子指指卫生间的方向。
他离开沙发时步子不稳,差点儿摔了一跤。拍拍脑袋顿了顿,疾步往卫生间去。
普云把勺子胡乱搁在茶几上,赶忙尾随到卫生间。可他关门太快,差点撞到她头。
很快传来一塌糊涂的声响。普云未离开,抬起手想敲门,又缓缓放下来。
没事吧?普云小声问。他没作声,也许没听到。里面水声夹杂着呕吐声,有些混乱。
少顷,他开了门,衬衣扣子都乱了,锁骨凛冽。说,没事。
她扶他走回来。他索性脱了鞋,像只猫那样,再次卷缩到沙发里。脸色有所好转。只是太苍白。
她把厨勺拿回,端了粥来,边擦着桌上米汁儿痕迹边舀起半瓷勺轻轻吹着。然后凑到他唇边。
他说,我不太吃得下。她笑笑,很温存,说,要吃一点,不然空着胃不好,啊。他吃了一口。喉结动了一下。
有了些许气力,已经可以自己半躺在沙发舀着吃。下巴底下她帮他放了一方毛巾,有少许“奴嘉”洗发露的味道。因他也用过,所以熟悉。
我昨晚没吐你车上吧。他边缓缓下咽食物边问。
这粥,敢情滋味儿够好。里面有少许红枣跟碎玉米粒儿,进了嘴,清甜温润的感受。
她依然穿着睡衣,捋了捋披散一肩的黑发说,吃着东西怎么说起这个,没有。
我怎么在沙发上,你应该让我睡床。他吃得起劲,可声气还是显得无力,说,然后你睡沙发。
还好意思提不是,胃暖了有劲儿了?普云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细眉微微皱了皱,心想这茶泡老了,说,好不容易把你拖进屋扔床上,你就开始骂人了。
这怎么可能!我说什么了?!
你说让我滚出去,还让把门关上。
结果你就把我扔这了?说完他笑得呛到了,一阵咳嗽。普云赶紧坐到沙发沿儿上,轻轻给他拍背,说,我自己的床,让你睡就不错了,你还赶人走。
他沉默了下,拉了她的手,抬起头说,谢谢你,普云。她定定看他,眼里掠过一丝无奈,抽了手将他嘴边儿的饭粒儿揩去说,算了,习惯了,下午的课你就不要去了,去了你也不好好听的。
你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要先回学校准备,下午讲晏殊词,课比较庞杂。我回来后再带你出去吃饭。中午饿了冰箱里有东西自己找着吃。嫌凉的,微波炉里自己热热。
普云在房间里换衣服。话儿从虚掩的门那传出来。不一会儿,走出来,头发用一根“谭木匠”的纂子别成越南髻,上身浅粉锦花儿短棉衬,下边儿普通齐膝白裙。
她开门,他调皮道,那么快出门,脸上不抹点儿什么?
她理都不理他,门口换了鞋才说,尹少爷,就凭奴家这张脸,你觉得有那个必要么?
门关了。他拉开落地窗帘,阳光瞬间摔进屋里落到地面上,一片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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