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喷头下这个人闭着眼
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
水线冲刷的广场凹凸不平
一堆精致的伪装惊慌失措
她让脸朝向光
让水和疼痛一起流下来
辅音在喉间来来去去
在掩蔽的水声里
她解开呼啸的结扣
简化奔涌的词汇
世界逼仄 水声喧闹
只有灯光 这睁着眼睛的瞎子
看着她透明的身体
她没有支点 想蹲下去
她坐下来 当然
身体并没有想象的软 也没有
预计的那样重 她很空
觉得自己可以贴到地板上
或者飞起来
她想起以前许多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轻
她有点渴 总是这样
当她想端成一棵树
欲望与孤独就像一只小虫
从头钻到脚底
蚀穿一截光阴的始终
她想到了风 阳光 食物
想到了棉布 想到了
与母亲靠头熟睡的小孩
然后她站起来
对着模糊的镜子梳妆
她想起了一个叫杰克的人
想起许多人都说过的话:
你要活下去 才能获得唯一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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