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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张国头的德克士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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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头的德克士圣代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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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5 22: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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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七色槿 于 2013-1-7 18:37 编辑

                    一 国头家的二梅

      日头才到头顶上,在南坡上刨茬头的二梅就决定收工回家了。婆婆病着,有两三天没好好吃饭了,她想回去套上小石磨,磨一点挑捡豆种剩下的黄豆,磨小豆腐给婆婆开开口味。娘家那里,她已经托人带过去口信,让妈过来看看婆婆,免得街坊邻居们挑理,说不定妈今天就过来。
      把刨下来的茬头装上小推车,拉着小车颠簸着跨过横垄往道上走,脚下一绊险些歪在那儿,就又像骂国头一样骂了句:“损犊子!挨枪子的!”
      国头是她男人。自从头年夏天那次雨后陷在沙坑里差点淹死,二梅已经好久没骂他了。在这以前,她的火气一直很大,有好几回正干着活儿,会突然无缘无故地摔下手里的家伙坐下发愣,烧火做饭的时候也会没来由的突然喝骂家里的鸡:“穷叫唤个啥!他发骚你也骚,你跟他也不两样!”有时洗着衣裳会把盆子里的水泼给狗:“杂种的!滚远远的,这不是你家!”冷丁听着,跟别人家女人骂鸡打狗的声气没啥两样,转过头一想,都是骂他那个出门承包活计、据传言在外边有了外心的男人。
      四野里静悄悄的,风刮着枯草叶子的飒飒声听得清清楚楚,成片的地里已经有人家耕过了,陈旧的褐色中有几块新鲜的土皮,像是缝上去的补丁。
      东河桥旁边的那片淤泥坑子她至今也不敢正眼看,斜着眼瞟了一下,就拉着小车加快脚步过桥了。那是去年的夏天,苞米扬花的时节,有天下了一夜的雨,转天后晌她给岭坡地的苞米描上了尿素,弄得满身是泥,傍天黑回来时就想到河边上涮涮。这河边她每天下地都要来来去去,前一天还蹲在石头上洗过泥手。一夜的大雨河变宽了,冲下来的泥沙在桥墩旁边淤成一块倾斜的平地,她不知道厉害,顺着堤坡就下去了,没想到平展的泥面扯开了,底下像是溜滑的稀粥,载着她向下滑去。这时她还没意识到危险,只是习惯性地骂了句:“挨千刀的!我二梅死了男人了嘛,弄成这般泥猴相!”
      很快她就觉出不对劲了,脚上重的要命,像拴上了大石往下坠,等她觉出像踩在雪上一样时,左腿肚子以下已经陷进去了,她吓了一跳,急忙提脚,谁知另外一只脚一使劲,竟陷落到膝盖,她挣扎着,想要摆脱,哪想到越是动弹越是陷得深,两条腿都埋到大腿根了,而且还在继续往下沉,眼看就埋过了屁股蛋,脚下没有底,膝盖像是没有了关节,直直的往下陷,她慌了,突然想到快要死了,快要沉没在这片淤泥里了,死亡的恐怖吓坏了她,“救命啊!快救命啊!……”她发出困兽一样的叫喊,舌根、喉咙里涌出夹着血腥气的甜味,恐怖得直打哆嗦,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地里描肥的人多,有人听见了往这边跑来,隔壁老阳叔边跑边喊:“别动!快趴下!”她张开双臂,趴了下来,说是趴着,其实只是颜面和双臂弯向了稀泥,大半个身子还是垂直地插在泥里。下沉的速度变慢了,还是缓慢的往下沉,已经埋过腰了。老阳叔伸给她一根锄杠,她按照吩咐,两手死死地抓着这根救命的木把,人们七手八脚卸下她小推车上的车排子铺在淤泥上,有人趴在上面,车排子被推着滑向她,她惊恐地看着,委屈,羞耻,体面都顾不得了,就连那人趴在跟前在泥里摸索到她胸前,把绳子拴在她胳肢窝下、拽着她肩膀众人合力把她拽出来,她都没反感过一下。
      这次险些死在烂泥坑的遭遇改变了二梅,她几乎把骂国头忘记了,男人指靠不上了,那就指靠自己,咋也得硬硬气气地活下去不是?光骂他顶个屁事。
      离着老远,她看见家门口的条石上左边坐着村长,右边坐着会计,哼哈二将般的正在等她。村长说:“二梅呀,提留款你预备好了吧?咱上家取来啦。”
      二梅招呼着二人,边推进来小车边说:“这事我想着呢,我地里的活计眼瞅就干完了,完了我就绞苞米,卖了钱就给你们送过去。”
      会计说:“这没钱的拖着,有钱的也拖着,你家国头可是挣了大钱的。”
      二梅说:“你明明知道国头跟这家没啥相干了,还说屁话!你找他要去吧!……你就是想去,我还不让呢,咱家的地是我种着,税呀费呀你还是找我要吧!”
      村长说:“二梅你别着急,一到征缴的时候,就显得我们没人情了,上头催着底下卡着,没法子,谁叫咱当干部呢?你看看,家里别的就拆腾不出钱了?就等着卖苞米?”
      屋里老太太说话了:“这还有个该死的老太太,你拿去卖钱吧!咳---咳咳----

      二梅在婆婆屋里脚地上架起石磨,拐动磨把磨着小豆腐。婆婆说:“歇歇吧,这一春八夏的,活活累死我二梅了。”
      二梅说:“累啥呀,看我大手大脚的,就是个干活的命,整天清闲着,我就该闲出病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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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2-12-26 12:28 |只看该作者
这文整滴,跟俺们这边的方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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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2-12-26 12:28 |只看该作者
静待下集!{: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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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2-12-26 13:48 |只看该作者
   正说着,有人在院里喊:“亲家,你在哪屋呢?”二梅抬眼一看,是妈来了,就迎了出去。两亲家见面,自是一番亲热,尽管天气不冷,二梅的婆婆还是一定让客人上炕暖着。她说:“亲家,我老早就想看你去,跟你说说话,可自打年前我就病病歪歪的,一直不精神。我天天盼着你能过来呢。”
   二梅妈说:“亲家,我早就该过来看看你,可你看,一天到晚在屋里穷忙活,咱庄稼院的老太太都有忙不到头的活儿。你别着急,眼瞅天不冷了,天一暖和咳嗽喘的人就都好了,等你好了,咱好好唠唠嗑,咱姐俩本来就能唠到一堆去。”
   “亲家呀,我是即盼你又怕见你,咱二梅在屋里苦着累着,我都没让她有个好心气,她心里不整齐,我也没法子劝解,又帮不上她,我没养下个好儿子……”
   “亲家说的我听不明白,上回二梅家去,也说得含含糊糊的,没听出个子午卯酉来,国头到底是咋的了?”
   “唉,实底儿我也说不好,可你听听,人们凑到一堆区区咕咕的都像说他呢。问来家取工具的人,人家光是笑,也不跟咱说个实底儿,你想能有好事吗?钱倒是捎回来了,捎钱的人支支吾吾的,咱也没脸往下细问了。”
   “亲家,别老想着这宗事了,你使劲想,也不顶啥,还是养病要紧。”说完不等老太太接话口,就转移了话题。“二梅,屋里日子紧巴?我咋看着,才刚村干部打这儿出去?是要农业税吧?”
   “是,房上苞米还没卖,卖了钱就给他们送去。”
婆婆说:“你也是真拧,国头捎回来的钱都在柜里呢,咱就花呗,不花白不花。”
   二梅说:“娘啊,在我心里,国头他死了,我没有男人了,我就是要让人看看,没有了男人我照样能把日子过好。”她低头拐着磨把,又说:“娘,我这样说话你别生气,我没有气你的想头。你寡妇失业的拉扯大国头不容易,就是你孙子,我也只是生养他一回,吃了我点奶,还不都是你整天拉扯着,我才能下地干活儿,咱家日子才过到这个样子。我跟国头的事是我俩的事,我记恨他不能记恨娘,娘说的话我都听着呢,我不想拗着娘。”
   
   半后晌的时候二梅妈走在回去的道上了。虽然是早有疑惑,可是背地里猜疑是一回事,由亲家老太太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这宗事她想不出个头尾,更别说能有个什么准主意。看二梅的意思,横劲大着呢,愣是要硬硬气气地休了男人,自个儿挑门立户过日子,闺女这样干是不是好,她想不清楚。是不是应该把二梅带回家去、跟他国头离婚?她同样是拿不准主意,这要听老头子的。
   但是,毕竟是有一口恶气窝在心里,她从闺女家回来的路上脚步漂浮得厉害,心口憋得慌,竟憋出一头汗来。破天荒第一回,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短短的三里地都走不动了,要坐在道旁歇一歇。
    久不出院门,这条道有些生疏了,记得两旁的地垄中间,是这条官道,一头通庙庄,一头通李庄,这条道原本宽宽绰绰的,对头两挂马车也错的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旁的种地人一点一点加长了自己的地垄,将道路欺负的弯弯曲曲,只剩下能推过小推车的一窄条。她一边看着,一边感叹:唉,人心瞎了,瞎了,……叹着,心酸的只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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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2-12-26 13:56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6 11:54
真赞啊。。。
认真学习了!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长一点的小说。我没多少文化,写过的字加一起大概不到一万个,我想写小说先就让我的亲人们笑成一片,我弟说‘二姐一共认识500个字,其中有250个是错别字……’  只有闺女说愿意写就写吧,我妈玩得高兴就行了。 由这开始装模作样的写上了,纯属自己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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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2-12-26 13:58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6 11:55
这种节奏和处理方式,都是我喜欢的。。。

我自己总结:不咸不淡的表述,用大本嗓说大白话。

贴上最初写的东西,逗大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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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2-12-26 13:59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6 11:57
德克士圣代是冰淇淋。。。
意味情感的冰淇淋?太有意思了。
严重期待。

嗯,是这个打算,不知道能不能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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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2-12-26 14:01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2-12-26 12:28
这文整滴,跟俺们这边的方言一样!

诺儿,欢迎你来看看,就当它是个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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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2-12-26 14:06 |只看该作者
    二  崔家岭北街的日子
   京沈高速公路出了京城一路往东,在秦城市北郊与环城公路交叉。那是一段随地势逐步爬高的路段,爬到最高处有一段平台,在那儿,可以望见秦城市区的轮廓和城市南边的大海。再往前道路开始倾斜下去,绕过秦城城区继续往东而去。
   平台上,环城公路的路南,错落着一个村子,这就是崔家岭了。崔家岭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村民多少年来一直以种菜为生,是供应这个城市的菜园子。眼下的秦城已经不是原来的滨海小城,城市的版图大了几倍,近郊崔家岭的土地全部都被扩张着的城市吞没了,人们无地可种都改寻其他门路。现在的崔家岭早已脱离了乡村的模样,街上饭馆商店发廊一样不缺,变得跟城市无异,本地人要不就是小老板,要不就是靠出租房子、铺子吃房租过活。那些见缝插针搭盖起来的房子,改变了原来村子的的格局,并不断向环城公路边上延伸。公路旁,有政府建的一溜公车候车棚,这里是三条公交线路的起始点,最远的一条可以把乘客带到二十五公里以外的山海关古城。交通便利,租金比起市区要便宜好多,这是崔家岭吸引外来人口的主要原因。
   在崔家岭的北街,国头租到了两间常年不见阳光的东偏房,房子朝东的一面临街,墙上没留窗子,院子里朝西的一面开有门窗,却被一个两间屋大的铁皮棚子挡了个严严实实。棚子的墙,底半截是红砖垒的,上半截在木头柱子外边包着一层一摸掉渣的铁皮,锈得都黑透了,棚顶上压着石棉瓦。他就是看中了这个铁棚子才租下这处房子的。东厢屋里搭起一溜大通铺睡人,铁皮棚能存放些水泥、细木工板、扣板、板条、胶水等杂物。国头干的是房屋内装修的活计。铁棚进门处的角落里垒了灶,用来做饭烧水。
   这天国头一宿也没睡好。还没出五月,谁家的一只不知时节的猫早早就发骚了,昨晚在房顶上叫了一宿。开始是在东边哪家的房顶叫的,叫得委委屈屈且理直气壮,像是小孩子在哭,他还没想到是猫叫春,直到有人朝它扔破鞋和酒瓶子,朝它喝骂:“该死的猫!去死吧!”他才知道是猫在叫。那只猫跑到铁棚顶上来了,叫得一声长一声短的,他被那叫声挠得心烦意乱,不禁想起二丽情热时候发出的叫声来。他把头扎进枕头底下,背对着窗户,那叫声还是不依不饶地紧追着他,就像二丽那双灼热的手在他背上不停地挠。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起来时,长礼二叔已经烧开了一锅小米粥,热腾腾的蒸气填充在铁棚和厢屋之间狭窄的过道里,满是新鲜粮食的香气。大民买馒头回来了,放下馒头的时候看见他二叔已切好咸菜疙瘩,切得是楞不楞方不方的块,放进个大碗里,正拧开香油瓶子盖小心翼翼地往上倒香油,倒完了,用指头抹抹瓶口,油指头又搁进嘴里唆了唆。大民说:“叔啊,你也切小点,你切的这个都夹不起来!”
   长礼说:“就是这玩意!夹不动,俩人抬着吃!”
   大民跟他叔说话的时候国头在一旁看着,发现这小子来这儿三个多月模样大变了,变得有些认不出来,他呲在外面的两颗板牙好像呲得没有原先厉害,乱糟糟的头发也平顺了许多。仔细看看,国头笑了,原来是他说完一句话,停顿的时候赶紧把两片嘴唇抿在一起,那两棵板牙就藏起来,不老在外边露着了,所以看着不是那么显眼。
   吃着饭,国头说:“长礼二叔,满囤大哥,你们一人把好一处,活儿还得抓紧了,争取往前赶,可千万不敢误了工期,咱要是误了期就是不占理,人家就得抓咱的短处,工钱更不好要了。”
   满囤问他:“先头南苑小区那家姓王的,工钱还没要上来吧?看那人就别扭,长了个猪摸样,走道像鸭子,一看就知道不地道。”
   国头说:“人家给了。咱干的是活计挣的是钱,你管他是猪还是鸭子。”
   吃完饭的几个人就拾掇起干活的工具来,把刨子无齿锯往帆布兜子里装,长礼想起了什么,跟国头说:“我那儿得要块硬实点的板子,后晌你就得送过去,该做厅里的格架了,我思谋着,那上面一准儿搁电视机,咱的板子软了点怕搁不住压。”国头答应着,五个人锁门往外走。
   一出门的国头习惯性地抬眼往北边山峦叠嶂的地方望望,脑海里就叠换出一些人的影像。山间像是起着雾,灰蒙蒙的。收回眼来顺着倾斜的街道望过去,眼前的街巷里像水涨满河床似的满是急匆匆赶路的人,也有自行车、摩托车在人空里挤过去,也有像他们一样去搭公车的,崔家岭的房客们像蚂蚁一样出巣,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由北街往南走不多远,巷口上有个挂着“大海汤馆”招牌的小吃店,砖灰剥落的墙曾经刷过白,眼下又恢复了惨淡的灰色,两间老旧的屋子里除了锅灶、柜台外,还摆了三张桌子,早晨卖羊汤烧饼,白天供应馄饨,包子,有些自制的小拌菜下酒,客人多是来城里做工的下苦人,是一家虽经改造也并无多大起色的灰扑扑的小店铺,这就是与国头相好的二丽的小店。
  小店里大概是没有客人,老板娘二丽正站在门口看街上蠕动着的人流,看见国头他们过来,二丽咧开嘴笑了,目光亲昵的迎向他。满囤他们几个假装没看见,木着脸走过去了,只有大民呲了一下大板牙。国头迟疑一下还是离开大伙儿,进汤馆屋里来。
  二丽随后进来,往墙角的冰箱那儿去了。
  “别拿啤酒,没工夫喝。”国头对她说。
  “忙干啥去?你这个包工头越包越萎缩了,才剩下四个人干活,你还有啥可忙的?”二丽边说边取出瓶啤酒,转身又去取杯子。
  国头只好把长礼说的、等着用板子的话跟她说一遍。
  二丽放弃了留他喝啤酒的努力,“那,晚上能过来吗?”
  “再说吧……也许过来。”说着话国头就往外走了。他讨厌二丽这样赤裸裸看着他的目光,像要把他扒光了似的,转过念头一想,自己不也像个发情的儿狗似的,又能好到哪儿去?不由得又对自己厌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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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2-12-26 14:52 |只看该作者
七色槿 发表于 2012-12-26 14:01
诺儿,欢迎你来看看,就当它是个小说吧,

恩嗯,诺儿一定好好拜读!

你这可比俺写的好了,俺也是装模作样的写小说, 写了一年长篇了,愣是不敢往外拿!

羞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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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2-12-27 21:55 |只看该作者
{:soso_e179:}先说这小说名啊,就挺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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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2-12-27 21:56 |只看该作者
{:soso_e179:}我发现七色槿写这样的小说非常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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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2-12-27 21:56 |只看该作者
{:soso_e179:}语言朴实,人物形象,情节细腻……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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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2-12-27 22:08 |只看该作者
       三 二丽找上来了
   
   国头最初看见的二丽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两年前,秦城市房地产开发正红火,新起的楼盘一座接一座,他装修的活计排的也挺饱满,长期跟着他干活的有十几个人,每天都是大早起从八十里外的张庄开着小拖车过来,天黑再开着小拖车回家去,辛苦不说,路上也不安全,他就想在近郊区找处房子安营扎寨。
   他在崔家岭看的头一处房子就是二丽家的。初夏的一天午后,崔家岭做中介的一个人带着他进了二丽家院子,那是位于北街巷口上的头一个院落,有三间正房,两间西厢屋,房子没有什么出奇的,出奇的是房子的女主人。她看着三十岁出头,瘦瘦高高的个子,脸白,唇色也淡,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狭长眼眶里的那双眼睛神情茫然,眼光往下垂着盯着自己的脚。她家屋里屋外干净的没有一星尘土,整个院子像是没有活物出气。
   国头问她:“家里就你一个人?没孩子吗?”
   她说:“有过,又没了。要是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这样……没意思。我那口子,一两个月家来一回。”
   国头就不想租她的房子了,尽管房主当时说租金能商量,甚至出租三间正房、她自己住厢屋也行,国头还是没改变主意。这女人孤身一人,他带着一帮小光棍住进来,住长了不罩不背的,可别弄出点儿闲话淡话来。
   离了二丽家大门,那个一直沉默着的中介人意外地活跃起来,“嘿!这小娘儿们,跟她男人干架没过瘾,吊起一副大驴脸见人。”
   “呵呵,是嘛。”国头不在意地说一句。
   “你不知道吧?她男人前两天家来,被这小娘儿们浑身上下都查到了,发现脖子后头有一块紫红挺可疑,后脊梁上还有一条抓痕,就翻了毛了,非让男人交代清楚,呵呵,那能说吗?明明是那么回子事也不能认啊!”
   “她男人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还真说不好, 刚开始不种地的那两年,他从南方背回点衣服、电子表到城里卖,慢慢地积攒下点小本钱,就自封是个“倒爷”了,买了小货车开着出门,再不用肩扛手拎地挤火车了,再往后他回家的时候越来越少,人也就摸不着影儿。有他妈活着,管咋的还能见月拿回钱来,人不回来就从邮局邮回来,他妈去年开春没了,钱也就不那么及时了,要不他媳妇咋想着出租房子呢?”
   “哦。”
   “他家来没有一回不打架的,往常媳妇就是盯着他要钱,这回又添了一项检查身体。嗬嗬,这小娘儿们就是那个吃不足,哪个男人要是被她逮住,保管连皮带骨头全被她吞下去。”
   “呵呵。”
   
   住进北街这处房子一个月以后的一天傍晚,在城里干活的十几个人陆续都回来了,大伙儿在小过道里摆上桌子摆上啤酒准备吃饭,铁棚子门口那个灶上也传出炝锅的油烟味道,两个粗手大脚的汉子在那儿忙活,要做两个菜下酒。满囤脱了个光膀,只穿着裤头蹲在墙根那儿哗啦哗啦地撩水洗,这时候,一个女人进门来了,慌得他跐溜一下钻进棚里去了。那女人招呼一声:“谁是师傅啊?我想找个师傅干点活。”
   国头抬眼一看,正是他看过第一份房的那家的女人,就迎上去说:“来啦,你有啥活计要干?”
   那女人说:“是你呀,你看过我家房子的,还认识不?”
   “认识,你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
   “你看是这么回事,我那个房子,到今天也没遇见合适的,还没租出去呢,我想自己用它干点啥,卖个包子馒头啥的,想找个师傅给收拾收拾,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是在临街的这面墙上扒开个门,再垒个灶台就行了。”
   年岁最大的长礼接口说:“呵呵,你可没找对地方,我们这帮人全是木工,干不好瓦工活,会泥水匠手艺的就是我们当家的一个人,我们这个当家的,人家可不用再摸瓦刀了。”
   那女人说:“我这点活也不是细致活,干什么样都行,我不挑剔。活计太小了,正经手艺人都不愿意干,家里没别的人手,我又不会,你们随便挑一个就比我强,就算是帮个忙吧?”
   往常国头从没揽过这样的零活,那天他不知为什么心思活动了,说:“看看吧,哪天后晌回来早了我就过去,最多两天也就能行了。你有沙子吗?砖呢?水泥?”
   女人摇摇头,“你告诉我要多少,我买去。”
   “那就别买去了,用不多,我带过去就行了。”
   女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长礼不解地问:“屁大点的小活,你也干?”
   “咱那点水泥,要过期失效了吧?”国头支吾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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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2-12-27 22:11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2-12-26 14:52
恩嗯,诺儿一定好好拜读!

你这可比俺写的好了,俺也是装模作样的写小说, 写了一年长篇了,愣是不敢往 ...

哪能,诺儿往谦虚了说呢,我是老脸皮不知道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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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2-12-27 22:13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7 16:54
这文字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二梅这个人物性格,三言二语就立体化了。
真不错。

没办法,我的字先天就带着土气,只好将错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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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2-12-27 22:14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7 16:57
人物的出场过渡很漂亮,也很自然。
有大家手笔。
槿姐,加油

就是说,这样把人物一个个牵进来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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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2-12-27 22:15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7 16:58
唯有一点,二梅和二丽,这二个名字有点相仿,一扫眼地过,差点没认清,哈哈。

嗯,是够二的,我还没注意,写着玩的先这样吧,等用得着的时候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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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2-12-27 22:17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2-12-27 21:55
先说这小说名啊,就挺吸引人的

{:soso_e112:}是外孙带着我吃过一回冰激凌,记住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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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2-12-27 22:18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2-12-27 21:56
我发现七色槿写这样的小说非常拿手!

才说了,大本嗓说大白话呗,{: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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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2-12-27 22:19 |只看该作者
芳紫陌 发表于 2012-12-27 21:56
语言朴实,人物形象,情节细腻……赞!

这算不算小说还不确定,只是描摹生活现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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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2-12-28 09:33 |只看该作者
好,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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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2-12-28 16:05 |只看该作者
咋还木更新!赶紧点,麻利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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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2-12-28 16:05 |只看该作者
咋还木更新!赶紧点,麻利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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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2-12-28 16:46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后半晌国头就过去了,他用小推车推着和好的沙灰,几十块砖,还有小半袋水泥。那两间屋里靠里边的一头像是搭过炕,墙上留下一圈黑印,那女人正端着水盆子沾水刷。他跟那女人说:“别刷了,刷没有用,你就是刷几层白灰也盖不住,它还是会黄上来,你拿锤,把原先是炕洞子的地方都敲一遍,敲出麻坑来,我给你往上舔上一层灰才行。”
   女人就蹲在那儿“铛铛”敲起来。他砌着砖,抬眼看看,那女人一下一下不间断地敲着,神情专注而宁静,不像那天看着凄惶,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他的“窥视”没有逃过女人的直觉,她转过头问他:“是这样敲吗?我这人笨点,不知道敲得对不对?”
   国头急忙收回目光,说:“行,就这样敲吧。”二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各干各的活计。
   过一会儿,国头说:“说起笨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隔壁二胖的老丈家是北边山里的,他有个小舅子听别人说不大灵醒,去年正月二胖跟我说,让我带上他小舅子出来干活,我说我得先试试他行不行。我问他:你出门干过活吗?他说干过;我问都干啥活了?他说砸完人家玻璃就给撵回来了;我问为啥要跟我干活去?他说为挣钱娶媳妇。我想这小子不傻嘛,知道挣钱娶媳妇。我再问他娶媳妇干啥?他说脱媳妇裤子;又问脱人家裤子干啥?他说把她裤头里的皮筋抽出来做弹弓,有个弹弓,就不用跑跟前捡砖头砸玻璃了,我猫一边用弹弓打呀!”
   那女人就咯咯地笑出声来,“这小子真是拧!非砸人家玻璃干啥?”
   国头也笑了,说:“啥叫笨,这才叫笨呢,傻笨傻笨的。”
   说话间国头已经砌完了灶,外面也抹上一层粗灰,等它稍干干再抹面的时候,他把女人敲完的墙面上薄薄地舔上了一层细沙灰。国头的泥水匠手艺是出色的,那一层薄灰抹得光滑、均匀,那女人不由得叫起好来。国头端详一下自己干的活计,再看看笑容满面的女人,他发现她原来是挺好看的,笑着的时候眼睛特媚,瘦高的身上看着没肉,但是胸前那两坨肉还是不少,撑得身上那件小衫上的外国字都变形了。
   如同骤然露出笑脸一样,那女人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出大门去了。见她突然间就走了,国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在想,她是生气了吗?自己刚才的笑话讲错了吗?在自己那一帮人里,再荤的段子他都听到过,可是跟一个不熟识的年轻女人,讲脱裤子这合适吗?我这是怎么了?街上,有一家小店里正放刘欢那首《千万次地问》,他也在一遍一遍地问他自己。
   女人又急匆匆地回来了,左手细长的手指乍煞着,托着两个白色的小碗,右手也拿着一个同样的,她不说什么,只是把右手朝国头伸过来。
   “什么?”
   “德克士圣代,吃了凉快凉快吧。”
   国头小心地从她指头中间拿过两个小碗放到一块砖上,那碗里是白色的冰糕,顶上凸起好几道棱子,旋转着拧成个尖,像个塔顶,有粘稠的果浆浇在上面,顺着棱子流到碗里。看着,心里一瞬间翻腾起遥远的回忆,他想起小时候吃过的那几个宝塔糖。那是那个年代常见的打虫子药,为了让孩子们喜欢,药厂把它做成小塔的形状,颜色也很新鲜,集市上总有卖的。他从小就皮实,偶尔有点肚疼脑热的,娘给他煮一碗姜糖水就能管事,从不用打针吃药,所以在他的眼里,那些宝塔糖就是新鲜玩意,是美味吃食,他没有把它跟“药”想到一起。
   那是五岁那年跟娘去赶集,他盯着宝塔糖不走,娘就给他买了五粒。他挑了五种颜色,浅蓝的,浅绿的,黄的,粉红的,还有白的,他舍不得吃,整整玩了一天,把它们排成横队,排成纵队,又叠起来,一直玩到那些凸起的楞楞都有些磨平了,每一粒都看着小了,脏了,才依依不舍地吃了下去。这是他最初的一次美好体验,是忘不了的甜美的回忆。
   现在他看着这两个小碗问:“不就是冰激凌吗?还啥圣代?”
   “德克士圣代,北街不是有一家专卖店吗?”女人把手里的那个碗也放下,取出塑料小勺插在碗里,“快吃吧,别等着化了。有三种口味的,草莓,蓝莓,还有巧克力的,你爱吃哪样的?”
   国头看看,那些暗红的果浆像粘稠的淤血,他实在是不喜欢,只好拿起那碗深棕色巧克力的,把沾上颜色的拨在一边,吃下面白色的冰激凌。
   女人也吃着,柔媚的笑眼看着他,对他说:“我叫二丽,大哥你叫什么?”
   “呵呵,我叫国头……”他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觉得眼下的情景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娘,童年,跟嘴里不喜欢的怪怪的甜味混在一起,他有些心烦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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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2-12-28 16:48 |只看该作者
杜若 发表于 2012-12-28 09:33
好,慢慢读

谢谢杜若,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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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2-12-28 16:49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2-12-28 11:48
姐,写得真好!
由衷的。
转折,过渡,都是很顺溜,看不出雕琢的痕迹,如水般自然。

嗯,听见妞这样说特开心,继续写下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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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2-12-28 16:50 |只看该作者
丹江诺儿 发表于 2012-12-28 16:05
咋还木更新!赶紧点,麻利发文!

是是,我说好的,{:soso_e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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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2-12-28 19:51 |只看该作者
一直看完,姐姐,继续!
非常好的~~~~
无论是语言,情节构造,都透着厚底蕴,太有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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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2-12-29 18:52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2-12-28 19:51
一直看完,姐姐,继续!
非常好的~~~~
无论是语言,情节构造,都透着厚底蕴,太有生活啦!

真的吗芥末?照你看来这样练着写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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