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学时,校园里流行交谊舞,流行三毛and琼瑶,还流行朦胧诗。
我跳舞不行,总踩女生的鞋。三毛的书,翻过;琼瑶的书,看了两眼就起鸡皮疙瘩,又合上了。写诗我也不行,朦胧诗,连看都看不懂。当时,系里有一东北的男生,身材高大,吟得一手好诗,追捧者众,其人穿风衣,戴墨镜,得瑟一时。
那时,我爱唱歌,通俗的。张行的《迟到》、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我没事儿就哼哼。最拿手的是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我把“黄山”唱成“黄三”,几可乱真。
最崇拜的是齐秦。崔健也很火,但声嘶力竭的风格,跟我不太搭调。我喜欢齐秦,他的歌旋律凄美,歌词更是打动人心。比如《外面的世界》:“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着你的归期。”真是情景交融、天人合一。
相比港台,大陆的通俗歌曲,旋律总是不够好听,歌词呢,要么太直白,“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啊走,莫回呀头”;要么华而不实,“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之后,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唱了半天也不知所云。
话说我大学毕业之后,分到了一家法制报社。那时单位里大学生不多,我跟一位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的女记者比较投缘,她刚结婚,老公是她的大学同学,在法院工作。因为都爱唱歌,她和她老公多次请我去歌厅。我们去的是一家小歌厅,是作家冯骥才的弟弟开的。歌厅在一所小楼的二层,里面昏昏暗暗的,几个小圆桌上点着苹果状的蜡烛,唱一首歌三元钱,一人唱时,其他客人都安静地聆听,间奏或结束时,还绅士般地鼓掌。
女记者的老公很精干,会的歌也比我多,王杰的《安妮》是他的保留曲目。一次,他唱了一首新歌,姜育恒的,我觉得挺好听,就找他要了歌词,没过多久,我也会唱了。这首歌的歌名,是我唱过的歌里最长的,《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掏心的人》。开头几句歌词是:“有一种爱,一点点,就能打动你的心;有一种酒,一点点,就能醉你到天明;有一些歌,不必安可,就能让你记住那些声音;有一种微笑,带点伤感,还是那么诚恳……”其中的“安可”两个字,啥意思我没闹明白,一直装傻充愣地唱了十多年。
近年来,网络越来越发达了,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把“安可”两个字输进了百度的空白框子里,这才知道,“安可”是英语“Encore”的音译,是“要求再唱”、“再来一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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