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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擂台—16】傻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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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16】傻人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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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7 19: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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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欣赏超然 于 2013-2-24 20:07 编辑

                                                                             傻人儿【小小说】
                                                          作者/沱牌曲酒

    冬日有些漫长,皑皑白雪下得人们心情有些疲惫。吃过饭,夫妻们在一起免不了一些争吵,男人们不堪忍辱老婆的数落,忍无可忍地穿着泥鸡儿草鞋没精打采地去生产队牛屋了。牛屋是一个极乐世界,各自所好的任意发挥着自己的话题,唾沫星子满天飞没人问。人们总盼望一个人,皮丁。
   皮丁五十岁,蛤蟆嘴,五短身材粗壮得像个日本人。村里人说他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留下的野种,皮丁坚决否认这一点。五十年前一对夫妻逃难去了外地,日子经久,老夫妻葬身异乡,村里冒出个皮丁认祖归宗了。
    皮丁的中午饭吃得很晚,老半天才自言自语着走进牛屋。一鸟进林压住百鸟之音。皮丁说些不是道理的道理足以让人们欢欣鼓舞了。人们习惯性地在皮丁头顶拍一下,皮丁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抬起胳膊罩着头顶。笑得很卑微。牛屋里静下来,人们逼迫着皮丁讲故事。其实,皮丁并不愿讲故事,为避免脑袋招惹是非只好讲下去。皮丁讲得最好的故事是《打帆船》,讲的是刘武举之妹被南蛮抢走成亲的事情。皮丁大概听过很多次这个戏,讲着故事能加入戏词,皮丁讲到关键处眯缝着眼睛唱着,“白天陪我吸大烟,夜里陪我来安眠”!这时,有人摆着手喊着且慢,故作不解地问“来安眠”是啥意思?皮丁说就是睡觉啊,不懂?人们刨根问底。皮丁说,“就是逼着做像公鸡压蛋一样的事情,懂了吧?”
    皮丁的解释引得哄堂大笑。剧情热闹起来,牛屋里的气氛也热闹起来,皮丁头上的猴帽儿被人摘下来抛出去,队长虎皮率先在皮丁光秃的头顶来一掌。皮丁见是虎皮,很小心地笑笑。皮丁像撵风筝一样来回追赶着自己的猴帽儿,牛屋里乱得像牛市。王傻儿笑得眉毛鼻孔拧在了一块儿。王傻儿很傻,斗皮丁取乐便是他最喜爱的玩耍了。他起初是望着皮丁指手划脚哈哈傻笑,后来不由自主地加入到抛扔猴帽儿的雄壮行列里。
  
   王傻儿据说幼年时得了一种怪病,乱世郎中让他喝了一剂说不出名字的“大疯药”,命保住了,人傻的不可思议。皮丁说自己睡着了打三遍呼噜也比王傻儿多出十个心眼,王傻儿倒不在意皮丁糟践自己。虎皮拍打脑袋,皮丁一笑了之。王傻儿就另当别论了。呵斥,“怎不打你自己?傻脸比拐弯的城墙都厚!”
   王傻儿倒有自己的一番道理,皮丁的脑袋是吃一个村的粮食长结识的,虎皮能拍,老子咋不能打呢?甚至觉得自己少拍打一下都很亏。俩人像皮丁讲的故事刘武举与南蛮一样争斗起来。这是大伙盼望的一幕,也是皮丁的故事碰撞日子的主要章节。论年龄,两人同岁,论力气,俩人是虱子斗蚂蚁——反啃。若说皮丁略显下风,就是因为皮丁没有王傻儿傻得彻底,打斗有些分寸、手下留情的缘故了;王傻儿从不敢与别人争斗,唯有斗皮丁能发挥自己的一身蛮力,能挖且挖、能咬且咬,甚至不惜下跪掏裤裆动用下九流战术,这就有很大的优势了。起初,皮丁与王傻儿在牛屋里猫递爪一样小打小闹,后来 ,二人像翻烧饼一样忽上忽下滚到外面的雪地里。人们观望着这场龙虎斗笑得不亦乐乎。可以说二人的打斗是两败俱伤,但二人打斗后的口水战有点像阿Q。皮丁说自己把王傻儿没头没脑的一通乱揍;王傻儿的话很具有挑逗性,“我狠抓皮丁的裤裆,像破鸡蛋一样给他打碎!”
   王傻儿努着嘴,很得意。

    打斗后, 二人在众人前呼后拥里功臣王子般走进了牛屋。皮丁依然寻找自己的猴帽儿。人们很爱把自己老婆制造的烦恼撒着欢儿转化为喜剧,皮丁的猴帽儿抛来扔去,被人掖在腰带里不见了。有人给皮丁指点迷津,说是王傻儿把猴帽儿藏去了,打算漂染过颜色改换门庭自己戴。皮丁确信无疑,黑红着脸色向王傻儿讨要猴帽儿。王傻儿如何受得了这种冤枉?自己并不说猴帽儿如何,而是进行猴帽儿之外的话题,哼哼叽叽地骂着皮丁的八辈祖宗。皮丁不敢惹王傻儿,他知道这种人打起来不要命。伤不起。虎皮怂恿皮丁,“若想找到猴帽儿,必须狠揍王傻儿!”
   “一个傻子,打他作甚?”皮丁寻找题外话遮掩自己惧怕王傻儿。笑得有一些勉强。
   真是天公作美。王傻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松开裤腰带抓自己圈养的宠物——虱子。虎皮提醒皮丁,从后面抱住一个绊子把王傻儿绊倒,压上去一通狠揍,还发愁得不到猴帽儿么?皮丁有些心怯,举棋不定。仔细想想,这也真是一个好机会了。皮丁蹑脚蹑手地猛扑过去,一个绊子把王傻儿摔个嘴啃泥,武松打虎般的死死压住,抡起拳头乱揍一通,反复问,“孬净没有?猴帽儿藏哪去了?”
  王傻儿倒不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而是哼哼唧唧,咒语般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皮丁问,“没孬净啊?是否再给你过一遍细萝?!”皮丁痛打半个时辰,问不出个子丑寅卯,自己有些精疲力尽了。强按牛头不喝水。想想,这样下去何时了?武松打死老虎能得到奖赏,自己打坏王傻儿适得其反,要吃官司的;骑虎难下之时,皮丁无奈地望着虎皮。虎皮开玩笑不嫌事大,怎肯熄灭自己燃起的战火?
  皮丁无计可施,像甩出一枚定时炸弹倏然起身离开王傻儿,逃离四五步远。王傻儿一跃而起,脸色铁青,双目通红。他并没有直奔皮丁而去,而是抓起牛栏里的一把三齿铁叉铤而走险。皮丁面目苍白,顾不得转身奔逃,趔趄着身子后退,不足两米远,皮丁跌倒在湿滑的雪地,生命掌控在王傻儿的一念之间。王傻儿犹豫片刻,挺着铁叉直扑皮丁的胸膛;讲过“打帆船”的皮丁眼开看着自己刀下作鬼,吓得魂飞胆散。下意识地就地一滚躲过一劫,王傻儿举叉又刺,人们惊叫着把王傻儿连叉带人拦腰抱住。王傻儿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般的叫骂着。皮丁吓得面色惨白许久爬不起来。
  王傻儿满脸的怒气若撒泡尿功夫消融了,很友好地贴近皮丁。皮丁嘴唇打颤说不出话来,王傻儿要求皮丁接着讲“打帆船”,有了一场亲身经历“打帆船”的皮丁怎么也没有那种雅兴了。王傻儿用胳膊磨擦着皮丁的胸脯,嘻嘻笑着,“再给你爹讲一遍!”
  皮丁翻着白眼软软的回敬,“爬一旁玩去!”  

  哎呀,真好,猴帽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皮丁的脑袋上。皮丁笑了。王傻儿也跟着笑了。


  天落黑了,夜色在皑皑白雪映衬下并不怎么漆黑,村路上的坑坑洼洼隐约可见。皮丁抖抖肩膀回家做晚饭了。一路上,王傻儿哼哼唧唧念经一样跟在身后。回到土屋里,王傻儿反客为主的落坐了,巴结地望着皮丁笑,“多添些水儿,你爹在这里吃饭!”
    皮丁说,“我做的饭香啊?”
    王傻儿嘴歪眼斜地问,“咋不娶个媳妇做饭?”
    皮丁很想找个南来的北往的逃荒要饭的女人做媳妇,盼望着“妮她娘,你别哭,咱们有个小厨屋,支上锅,搅糊糊,喝到肚里热乎乎”的好日子。皮丁没有那个娘娘命,一直没遇上。王傻儿说到女人很有兴趣,笑眯眯地问皮丁,“虎皮的姐姐长得好,你娶吧!”
    皮丁推了王傻儿一把,“飞机里做梦——想云彩眼里去了!”
    王傻儿把手拢进袖筒里换了话题,“你死后把你的房子给我吧,我娶媳妇!”
  “滚蛋吧!”皮丁吆三喝四地往外推王傻儿。王傻儿嘟哝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冬天里,锅碗瓢盆结了冰,皮丁想做些饭吃,叹息着湿漉漉的柴草很难点燃。他擓着鸭蛋蓝儿去了生产队的麦秸垛。麦秸垛像一朵蘑菇云,堆积得很瓷实,长期喂牲畜掏出一个很大的洞。皮丁提着鸭蛋蓝儿钻进了洞里。一个人坐起来嚷着,“踩住你爹了!”皮丁吓了一跳,从声音里分辨出是王傻儿。王傻儿知道皮丁做饭吃,很热心的帮着皮丁往蓝儿里装麦秸。然后,趿拉着跟在皮丁身后。皮丁说,“你跟着做什么?吃凉水煮冰块啊?”
    王傻儿嘿嘿笑着说,“你吃啥我就吃啥!”
    二人打着口舌官司往前走,麦垛的拐弯处,皮丁差点被封盖薯窖的石磨绊倒。红薯是生产队储存明年育秧用的。“能卖儿郎,不吃种粮”。皮丁顾及不了这些了,与王傻儿商量吃窖里的红薯。饥肠辘辘的王傻儿很同意。
    二人齐心协力把石磨搬开,王傻儿死推硬搡地把皮丁送进了薯窖。皮丁忍气吞声地往外扔着薯块,王傻儿呵笑连天地收集在一起。结束时,王傻儿居然等不得皮丁出来把石磨封住了窖口。皮丁在薯窖里喊着骂着用手转动着石磨,王傻儿双脚站在石磨上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皮丁从薯窖里爬出来,二人说笑着回家了。皮丁问,“你想把我闷死在薯窖里?”
     王傻儿说 ,“这样玩着不觉得饿!”

   柴草点燃了,灶煻里的火舌舔舐着灶煻门口,小土屋很温暖。皮丁烧锅,王傻儿拉着风箱,二人配合得很默契。“没啥啥金贵”。两个没有女人的男人总爱说女人,话题像灶煻里的火焰一样温热。王傻儿说村里的妇女主任长得最好,自己跟她睡三天三夜都不会觉得累。皮丁问,“光睡女人不吃饭能行吗?”
   王傻儿反问,“是女人好呢还是锅里的红薯好?”
   皮丁说,“不睡女人能活,离开红薯能饿死!”
   王傻儿认为皮丁的话是对的,许久没吭声。土屋里弥漫着薯香,锅里的红薯煮熟了。王傻儿甜蜜地说,“有女人再有红薯吃是最好不过了!”
    皮丁翻着眼皮说,“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啊!”
     二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红薯 ,皮丁总嫌王傻儿剥下的薯皮太厚,不停地说,“你是大地主啊!”
     王傻儿嘿嘿笑着。

     王傻儿满足了肚皮,又说了很多女人的话,食色双收,很满足地离去了。他依然回到麦秸垛的洞子里睡觉,那里面很暖和。天刚麻麻亮,王傻儿走出来撒尿,一肚子红薯撑得他一夜没睡好觉,他想走走消化食。王傻儿顺着小道走上了村前的公路。路两旁是光秃秃的杨树,乌鸦在窝巢里哇哇地叫着,寂寥的长空显得清冷而苍凉。王傻儿站在路中间跺着脚傻笑。一辆卡车疾速驶来,冲撞王傻儿的一霎那,王傻儿觉得喝汽油的家伙比吃粮食的皮丁力气大得多,瞬间去阎王爷的生死薄报道了。汽车 驶出二十多米停下来,司机看着血肉模糊的王傻儿,知道是妗子哭丈夫——没舅(救)了。虎皮带领着村民闻讯赶来,并没有理睬王傻儿,大声责问着司机是想公了还是私了?人命关天。司机想着私了赔偿费怎么也得五千元;虎皮却气势汹汹的开了口,轧死人,一口价,不能少于三千元!司机庆幸自己遇到这么一伙不明事理的村民。虎皮想一个傻子怎会值那么多钱?三千元足够讹人的了。双方在皆大欢喜里握手言和。

   虎皮吩咐人买来丧衣和一副棺木,王傻儿安详地躺在里面盖棺定论了。虎皮在王傻儿棺前亮着嗓子演讲着近似明细账的悼词,“人活一世,草活一秋。王傻儿就这样由感叹号变成了句号。人走了,还给大伙留下个念想,众所周知,司机陪偿三千元,买棺材用去三百元,寿衣一百元,老鼠拉木锨——后面留个大头。这些做鬼的钱呢入到村里有些像阎王爷的帐。活人怎能花鬼的钱呢?是不是?我看就这样,买一头肥猪,几箱好酒好烟,权当王傻儿临走请大家放开肚皮喝一顿酸汤,怎么样啊?”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小青年们跳起来高唱社会主义好。王傻儿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身事会如此繁华。
  虎皮兵分两路,以五十岁为分界线,青壮劳力开挖墓坑埋藏王傻儿,后勤人员便是杀猪置酒准备丰盛的晚餐了。皮丁是虎皮御封的杀猪侩子手。一头肥猪很快抬上了血案,柳叶尖刀早已磨得寒光逼人。肥猪极不情愿的刀下作鬼追随王傻儿而去,在血案上吱吱乱叫。虎皮手执齐眉短棍,照准猪耳根处狠狠砸去,肥猪在血案上四肢乱抖。虎皮把柳叶尖刀递与皮丁,指着打蒙的肥猪说,“愣什么?上!”
  皮丁抖抖索索地说杀肥猪如同刺杀王傻儿,自己不敢。虎皮虎目圆睁,“牵到集市上没驴了,啥货!”然后,在肥猪脖颈下方找准穴位,挺起柳叶尖刀斜插进去。一锅冷水早已沸腾,冒着莲花般的水泡,一头肥猪黑身子进去白身子出来秀色可餐了。在人们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忙碌里,肥猪一块块分解,煎炸烹炒,化作暗红色的肉丁了,整个场园笑声鼎沸、香气浓浓。

     天色渐渐落暮,牛屋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皮丁被推让到中间的位置上。皮丁经常饱食红薯之类的杂粮,香鱼大肉何曾慰藉过肠胃?先是一通风扫残云的海吃,接着就是以酒为友了。皮丁饮酒有个习惯,总是担心自己少喝,开始抢着喝,酒过三巡,渐渐不支。临近皮丁喝醉的边沿,敬酒的人排着队相劝,皮丁幸福得满面红光,连连说,“我是石磙上楔橛子,一点不下了。”
     人们很想看皮丁烂醉如泥,一位男人蒙上蓝底碎花头巾腰肢乱颤地招摇过市,虎皮说话很武断,“若喝下三杯酒,这女人陪你睡一夜!”
     酒壮色胆。皮丁三杯酒入肚,忘乎所以地与女人抱作一团。虎皮把一杯酒泼在皮丁的脸上,岔开话题,“王傻儿不在了,这三杯酒,你代替王傻儿喝下去!”
  皮丁想起日夜追随自己的王傻儿,微醉中泪流满面。他觉得酒味有些发苦,想吐,趔趔趄趄往外走 ,有人追上来把三杯酒倒在皮丁的脖颈,笑嘻嘻地说给王傻儿捎一些儿。皮丁的离去并没有影响众人太大的情绪,饮酒划拳,喝五吆六,依然热闹。皮丁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倒在小床子上迷迷糊糊的入睡了。
  小土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王傻儿笑眯眯地走进来,他说自己没有吃饭呢,很饿,央求着皮丁去偷队里薯窖里的种薯。皮丁说自己已经吃得很饱了,不去。王傻儿说自己快要饿死了,拽着皮丁。王傻儿闻到了皮丁满嘴的肉香酒气,很可怜地痛哭起来,“皮丁,你吃的是我的肉啊!”王傻儿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皮丁从小床子上跌下来。醒了。皮丁猛然省悟自己永远没有王傻儿了。自己与王傻儿有过不少打斗,但是,王傻儿总是不离不弃地跟着自己,这个称为爹的傻子把自己当作了衣食父母。自己漆黑的小土屋子虎皮会来吗?全村仅有王傻儿,皮丁很想念与王傻儿在一起的时光,但是,这样的时光他永远不会再有了。下午,自己一直忙着杀猪烧火刷盘子洗碗,把王傻儿忘得一干二净。皮丁感到愧对王傻儿,很想去给王傻儿烧一笼纸。家里怎会有黄纸啊?皮丁想着烧一笼麦秸也算是黄纸了,擓起鸭蛋蓝儿去了队里的麦秸垛。
    夜色雾气氤氲,田野历历在目又含糊不清。皮丁在王傻儿坟前点燃麦秸,连连喊着好兄弟痛哭起来,凄厉的尖叫阴森而无奈。好长一歇儿,皮丁觉得无人解劝,自己止住了哭声。起身勒紧扎裹全身的粗布腰带,呜咽着弓着身子在坟前的一棵歪脖儿榆树下蹲下来,仔细想着自己离开王傻儿以后的日子。这世间谁是自己亲近的人啊,挑来选去仅有王傻儿,可是,王傻儿不在了。他抽吸 着一口凉气。
  牛屋里,喝酒划拳热闹非凡。酒水灌满了肠胃,有人从牛屋里出外撒尿,尿毕 ,缩着头急匆匆地跑进牛屋里,跺着脚呵着手说,“冬天的天气真冷!”
  
    天色放晴了,光芒万丈的太阳升起在正东方。人们百般无聊地聚集在牛院墙根取暖,饶有兴趣地说着昨天的话题,王傻儿不会惊扰他们的日子了,皮丁怎的不见了呢?虎皮开玩笑说,“两人是不是又在一起拉呱儿?”众人哈哈大笑,不由自主地朝着王傻儿的坟地远远望去。
  金色的阳光里,王傻儿坟旁的一棵歪脖儿榆树上吊着一个人,很像农家院落里挂着的一嘟噜老玉米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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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2-18 08:16 |只看该作者
老师发到赛事天地,是要参赛吗{: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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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2-24 20:08 |只看该作者
各自所好的任意发挥着自己的话题,唾沫星子满天飞没人问{:soso_e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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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2-18 11:49 |只看该作者
久不来六星,真不知该怎样做;此文若可,就作为参赛。谢谢暮雪,颂春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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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3-2-19 08:34 |只看该作者
沱牌曲酒 发表于 2013-2-18 11:49
久不来六星,真不知该怎样做;此文若可,就作为参赛。谢谢暮雪,颂春天好!

问好老师,欢迎常来交流{:soso_e142:}祝元宵快乐!{: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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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3-2-19 08:34 |只看该作者
文容后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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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3-2-19 10:13 |只看该作者
文字的一方天地里,认识暮雪真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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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3-2-20 18:01 |只看该作者
提读{:soso_e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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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3-2-22 10:00 |只看该作者
问好酒哥,好久不见。伞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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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3-2-22 10:28 |只看该作者
蓝——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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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3-2-22 10:41 |只看该作者
沱牌把那个年月的场景写得 毕肖。
两个底层的人,在受够了讥讽热嘲之后,走上了不归路,命运使然。
文字活跳,生色。读着,仿佛我就站在傻子,皮丁身后,感慨他们的心酸,享受他们微薄的欢欣,还有相互间慰藉的温暖。
金色的太阳升起来了,可那不属于他们,他们在泥土中卑微着。
有些语言和场景略有冲撞,也许是作者有意为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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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3-2-23 12:09 |只看该作者
油纸伞,酒歌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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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3-2-23 12:11 |只看该作者
谢谢刘小城点评,敬颂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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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3-2-23 20:13 |只看该作者
沱牌曲酒 发表于 2013-2-23 12:11
谢谢刘小城点评,敬颂安好!

恭祝老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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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3-2-23 20:4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人性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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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3-2-24 14:19 |只看该作者
读完,唏嘘!元宵快乐,问候老师{: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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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3-2-24 20:06 |只看该作者
{:soso_e160:}{:soso_e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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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3-2-24 20:11 |只看该作者
皮丁的脑袋是吃一个村的粮食长结识的,虎皮能拍---------识?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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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3-2-24 20:32 |只看该作者
嗯,一方天地,人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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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3-2-26 18:56 |只看该作者
是【实】;笔误了,谢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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