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好 淡淡 小叮当!:handshake
试着缩写了 看看行吗?
文 冰
这批学员里有一个看着很时尚的青年。他们刚来的那天我刚好忘了戴眼镜.,只见一片深色的头中晃动着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那头发的颜色像明星田华似的,皮肤很白,穿着枣红色的羽绒服,这一形象让我想到了时下流行的“美少年”。那天,我觉得在冬季里显得很沉的“中心”变得亮了不少。
后来,我知道“少年”已经三十多岁,叫文冰,宝兴县人。文冰不仅头发皮肤白,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是白的,他有“白化病”。此后,我尽量不让自己投注太多的目光在他身上,不让他感觉到我觉得他的与众不同。
春节前,学员们关于“专业基本情况介绍”的培训告一段落,面临第一次考试,学员们都很紧张。有的语速太快,弄得自己越说越紧张;有的声音太低,像在自言自语;有的节奏不一致;有的至始至终都对着投影没看过“观众”一眼;有的手里的指挥棒乱挥舞,介绍甲物却指着乙物……。在练习的学员已经过半的时候,我耳边传来一个平稳沉着不紧不慢的声音,放下手中的工作,看见在屏幕前站着的是文冰。他标准的拿着指挥棒,面带微笑,有条不紊的一一介绍,眼神不时扫过面前的“观众”。投影仪的冷光有一些投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使他整个人显得很沉静,枣红的羽绒服村托着“凄清如雪后的一剪梅花”。怕打击了学员的积极性,一直不敢指出的问题,就在评说文冰做的好的地方中让学员们明白了自己的短处。当说到文冰的指挥棒指示物正确、归位时间把握的好时,有个学员在我耳边轻声告诉我:文冰的视力其实只有0.3,他能指示正确,全靠这段时间的强记。我的反应是:他为什么不戴眼镜呢?学员回答:没用啊!
腊月二十九,学员们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文冰找到我,要我给他拷贝一些资料,他回家看。我说:这么辛苦的学习,回家就放下学习,好好放松一下。可能以为我不拷给他,就有点急:老师,您知道我的病吧?我点点头。他接着说:其实我这病目前没其他的不适感,唯一让我不便的就是视力差了点,我想趁放假把以后的学习内容先熟悉一下,这样老师们在讲课的时候,我就算看不见投影也可以明白。我说: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视力差,才希望你爱惜它一点,不要让它太辛苦而继续恶化。他赶紧接下话头说:没关系的,真的!我从懂事起视力就是0.3,这么多年,一直没好也没继续恶化。我以前读自考的时候,我朋友考试前一个月左右才开始看书,我都是这次考试结束就开始看下一次要考的科目。这样一科科的看一科科的过,我还是把法律专业的文凭拿到了。我好奇的插了一句:你朋友呢?文冰说:他后来转去读电大了。看着他的执着,我把资料都拷给他了,末了对他说:你也别太专心了,回家多陪陪爸爸妈妈。他一脸阳光地说:爸爸妈妈都到深圳弟弟那里过年去了,家里只有老婆。我老婆是乡下人,过年就知道做好吃的给我,也不要我陪。每晚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们就很高兴了。我心里晃过关于“白化病”相关知识,表情难免有点楞,看着楞楞的我,文冰接着说:其实我父母不是近亲,我弟弟也很健康。因为我的病,母亲常常背着我哭,以前我看见了就当没看见,那时候我很内向,不和人交流,怕任何仔细看向我的目光,心里对父母也有隐隐的恨意。后来长大了读了一些书,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天意,怨不得人的。或许我就是母亲在怀着我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了某种病毒,这种病毒刚好在我的身上发出来了而已。我告诉父母,不要担心我,我会快乐的活着的。面对这样的文冰,我发现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长长的叙述之后文冰用一种释放后的轻松语调和我说:老师,过年了很多人都放烟花了,它们真灿烂啊!我笑着点点头并对他说:快六点了,要开饭了,快去吃,接你们的车该到了。
看着文冰离开的背影,想起了一句诗“晨光只开一刻钟,但比千年松,没什么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