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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9日晚,当儿时的伙伴、岩上院子的德银放弃和家人一起看央视春晚的机会来到我家时,心里掠过丝丝感动和温暖,不由得想起歌手孙悦,想起她曾经深情演绎的一首歌。
来自哈尔滨的孙悦,是我曾经十分喜欢的一个歌手。
喜欢她,不是只因为我曾在哈尔滨工作和生活了11年头,熟悉孙悦当年工作和生活过的那个院落,还因为她早期那些舒缓深情的歌谣。
除了孙悦的成名作《祝你平安》,她给我印象深刻的另一首歌曲,或许莫过于深情怀念儿时朋友的《伙伴》了。
《伙伴》唱响大街小巷的时候,我已经远离故土,开始在遥远寒冷的东北大地打拼。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曲,内心深处不禁为之一动,年少的时光、儿时的伙伴也随之一一浮现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由于幼年丧父和母亲改嫁,我的童年时光先后在两个村子度过,我也就有了两拔完全不同的儿时伙伴。
在我出生的赵家岩,那些儿时伙伴多是我的近房同辈兄弟,不是哥哥就是弟弟,比如大我一岁的卫红,和我同岁的小兵,当然也包括小我一辈的小强。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甚至一起打架骂人。
说起打架,我和小兵的那场石块大战最有意思了。
忘了战争的导火索是什么,反正我俩都发了毛,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相互投掷。结果我们都挂了彩,我的额头上至今仍然留着一道明显的疤痕,像一枚岁月的勋章,时刻张扬着年少时代的无知无畏和至真至纯。
我和小兵的情谊一直延续到小学毕业。从那以后,小兵辍学务农,之后外出打工;而我则继续读书,高中毕业后远赴东北,两个儿时的伙伴就此进入不同的人生轨迹,几乎没有交集的可能。
应该是前年“十一”吧,我回老家作短暂停留,在离赵家岩下面的堰沟边上,看到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正当我迷茫时,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真的很尴尬,一句“你是?”还没问出口,他笑了:“我是小兵。”
我更加尴尬了,有些无地自容。
客观地讲,也不能全怪我眼拙。与儿时相比,小兵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除了身高不可同日而语,圆脸蛋也变成了大长脸。
这一次尴尬的经历,让我意识到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童年也好,儿时的伙伴也罢,都不可避免地渐行渐远了。
这样的尴尬,同样发生在我和德银身上。
我八岁那年到的岩上。刚开始,岩上院子的小朋友们并不接纳二姐、小妹和我,有的小伙伴还故意欺生。但从一开始,和我同岁的德银就显得很友好,从不加入欺负我们的行列。
我和德银的友谊就此开始了。
此后的数年里,除了上学不在同一个学校,只要回到家里,无论是放牛、弄柴还是割牛草、扯猪草,我们两个都如影随行,互帮互助,情同兄弟。
当然,我不可能和德银称兄道弟。因为按照继父的辈份,我应该叫德银一声叔叔。但我从没叫过,至今依然直呼其名。德银也不在乎这个,经常和我搅在一起干这干那。
我和德银从不同的小学毕业后,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初中校友。他中途辍学,我则坚持了下去。
对学业的坚持与否,同样成为影响我和德银人生轨迹的决定性因素,也成为德银在我面前自形惭秽的重要原因。
2月9日的这天相见,应该是我和德银分别20多年后的重逢。
我初中还没毕业,德银就开始了外出打工生涯。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没有相见过。
二十多年不见,德银的改变不大,至少我能一眼认出来。
德银如今在万州经营一个水站,负责给附近的居民提供桶装纯净水,总算不必四处飘泊了。
即使如此,德银仍然感叹他是岩上同龄人里混得最差的。这让我有些尴尬,只能劝他别多想,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烦恼,不必拿来比较。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很感慨,聊了很多很多。
此刻,在沈阳一隅,耳边再次响起那首熟悉的《伙伴》:“敞开你的一扇门哪/世界离你还那样远吗/钟儿嘀嗒/流浪飞沙/真的把颗童心带走了吗/无止浪迹海角天涯/不忍断的根/不忍忘的家/时光如梭/路而蹉跎/回首旷野又铺上繁花/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梦已离开/一切又回来/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云儿散开/笑容又回来/我的伙伴呀/你还是那么的可爱…”
我亲爱的儿时伙伴,你们还好吗?
天高云淡2013年3月13日07:38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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