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馄饨包子店吃早餐。平常收银的老爷子不见了,换了个上下一般粗的大妈,大马金刚般坐那。胖人就有这点好处,褶子全让肉给填平了,大妈那脸蛋真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那高大的身板也犹如玉山一座,相当巍峨挺拔。
有位老爷子早吃完了,喊了几遍结帐,大妈一碗馄饨五个包子一个茶叶蛋……刚算完,他又要打包几个肉包子带走。估摸着是人多嘴杂头晕,大妈那帐越算越慢,这不,刚招呼了进门的客人一句“吃啥?”一转身,老爷子那帐就忘了,又得重新算。一五一十,二八十六地,又在老爷子口头辅助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得出个正确数目来。
大妈欠欠儿地对老爷子说“老人家,对不住,耽搁你时间了。”
“你们这些人呐,总是不尊重人。”老爷子忽然怒了,“你多大?”他横着眉毛问大妈。
“我53。”大妈被他怒发冲冠的模样给惊着了,又被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给懵住了。
“我49。”老爷子又指着店里正往外端豆浆和包子的大婶说“昨天就是她吧,跟你一样不识数,冲着刚进门的一个女的叫声阿姨,那女的一听扭头就走。知道为啥不,不知道尊重人。”老爷子高声大嗓的这一通数落,然后拎着一袋包子怒气冲冲出门了。
老爷子旋风一般冲过我跟前时,我很着意地瞄了他几眼,偌大的脑袋锃光瓦亮,那广袤的原野上植被稀少,只迎风飘扬着几根稀稀拉拉又软软乎乎的黄毛,一双细长细长的眼睛上面的眉毛也跟头发同种同源,淡黄黄的,下巴下还留着巴掌长的一撮灰不灰白不白的胡须……暗自庆幸,我是没赶着机会跟他老人家打招呼,若有,只怕爷爷都叫出口了,那还不知道有多罪过哩……
都是“大看”惹得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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