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原（外四）

楚飞云

在高原

从飞机上往下看，高原是不存在的
从鄂西的小山村到唐古拉，河流倾斜

“我写诗，拔草，焚尸
数星星，化妆，流泪”

我想起逼割是一位诗人，他此时
正站在二十一世纪初的，疯人院门口

河流的终点

我说的不是三十年前那条淹没村庄的小河
我说的是一条长长的江流，看不到终点

猇亭的夜很黑，长满蝴蝶斑
我在猇亭的江流边，追一颗星

情节有些散乱，乌鸦从故事中醒来
“没有内心，那个被光反复撕咬的人”

我代替野兽步入兽笼

身后的城市已经坍塌，那头野兽，注定无路可走
它踩过的夜的幕布上，正开出明亮的花

把烟递给我，把锋利的爪子和镜框省略
呼吸会在黑暗中停止，没有血

灯火如同季节一样深陷，别回头
冷金属正在穿越谁空虚的背影

最后的黑暗

别再对我提及黎明，看吧
那个手心里印满黑暗和杀戮的人，点燃烛火

“活着会是一种特别的乐趣”，他懒洋洋地说
这和你所有的猜想，都无关

妈妈，你别难过，我手里还有最后的一块饼干
我会在绝望的渡口，寻找到那条你留给我的小船

窗外走过一只猫

锈迹斑驳，我说的不是时间
窗外走过一只猫。雾，一闪而过

把秋天的鱼和野果，留给未知
桌上的白兰地翻弄自己的花边裙子，失魂落魄

当虫子再次在火堆中鸣叫的时候
你一定会想起我，你一定会想起这个已逝的秋天

静听花开

把秋天的鱼和野果，留给未知
桌上的白兰地翻弄自己的花边裙子，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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