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合理冒泡 于 2012-9-7 13:10 编辑
还是昨天那套左胸印着“火柴棍厂二车间先进个人” 的 背心裤衩下楼,噔噔噔,噔噔噔,儿子开学马蹄急。十分钟,五公里的大马路,想想有些发愁。我扯着九龄童,从五楼到一楼,一路腾云躲闪,白驹过隙般的飞奔。那猩红五星红旗的一角,在九龄童那细小的脖梗子上,一直飘到楼下才算是耷拉下来。
二八月的天有时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昨个还二十六七度,今个就像吃多了降压片的血压,一杆狂跌在十三度的格上。冷,这天是真冷,丝丝清凉小秋风,就像一枚枚针灸的小银针,在我身上乱捅。从五楼到一楼我这实在漂移过猛,1.0的排气量我居然搂到2.4的速度,我颤栗的缩着膀,以每分钟七十下的速度喘着大口粗气。喘着喘着,就见一到黑影从一楼的窗户跃出,一下子就冲到我面前,伸出俩毛烘烘的大手就要掰我的嘴。这把我吓得,一个后撤步就贴在墙上,双手一顿挠赤后定眼一望,是一楼的三筒在我面前愣头愣脑的望着。咋啦....我便摆手边哈哈的喘着粗气说:上上上学....天天天冷。哎,这扯不扯,我从窗户看见你连抽带抖滴,以为羊角风犯了,怕你咬着舌头.....没、没事啦,歇、歇着吧您,我那1.0的排气量还没喘匀乎滴说。然后我扭头看看儿子穿戴较严实,心想一看就是有亲妈的人。我呢,我低头瞧了瞧底襟垂在肚脐眼的背心子,哎MD。
车还停在老地点,再生资源回收点旁边的空场,缺点是有点生活腐朽的小味道,优点是我从没担心过车位的问题。旭日总是给我前进的勇气,那一抹抹清澈的朝晖斜打在2002年购买的不动产上,总能给我带来无尽的神驰与向往。福田敞篷农用大三驴,这个与我厮守10年的兄弟,此刻我在这里,他在那里,不离不弃。
我一个腾空跨步就上了驾驶的席位,九龄童习惯性的将耳塞放入耳朵,顺便将口鼻捂好。10年26万公里的福田气管不大好,电路一通,就剧烈的咳嗽不停,大朵大朵黑色的排泄物惊了晨起觅食的苍蝇,黑压压,雾蒙蒙的向我撞来。当习惯已成自然的时候,你就会体验到成熟下冷静与果敢,在我一顿八卦连环掌过后,地上躺了无数的冤魂。当然,除了我三分之二掌风劈死之外,还会有三分之一是一氧化碳中毒。 如果苍蝇有思想,它也一定会想臭氧层是怎么没的。
我偶尔也会欣慰福田兄弟过分张扬的性格,虽不及日系、欧美系在路上那么飘逸,虽总是望着人家一骑绝尘,但这丝毫不会影响福田兄前进的怒吼,突突突,突突突,三只黑胶鞋甭管泥道、水道,就是啪啪滴一路狂奔。记得一次我跟在一辆奔驰的后面尾随,50米...20米...等到10米时,就见那辆奔驰嗖的一下右急舵,然后嘎的一下急刹在人行甬道上,我在车上一看这是出毛病了,咱得雷锋啊,做个人工呼吸啥滴。一下车就看到一小伙坐车里顺驴脸淌汗。我说:咋地了兄弟,就见那哥们忘我一眼,内牛满面地说:大哥,我是军迷,你那车噪音也太大了,刚撂下电话,我就听突突、突到耳根子了,吓死我了,我当坦克要追我尾呢 。
车还在前行,九龄童的学校也在不远处露出轮廓了,隐约我还听到广场喇叭在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时间是理性的,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来掌控,我望了一下被风吹硬的手表,还好可以正点到达。一点点,一点点的接近,我看到看门的老爷子,背着小手正要回屋关上电子大门,索性站起来愤而疾呼:等等我、等等我,不知是福田兄弟的气管还是我的嗓门,总之那看门的大爷站住了,并转过身傻头傻脑对我望着,然后愣头愣脑的冒出一句:是人啊,隔老远我就见着一团黑烟向我滚来,我当黑风寨的小妖来捉唐僧呢!
这就是我和福田兄弟的一个缩影、一个故事,尽管有生活中存在许多不尽人意,尽管生活中存在许多傲慢与偏见,但是存在就是种勇气与释怀,此刻我在这里,他在那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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