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豹:《蝎子的魅力》
(一) 认识蝎子两三年了,却从未见过面。唯一的一次视频是去年夏天,那时的她正患感冒,在镜头里一喘一喘的。既便如此,她的语言依然犀利无比,与她瘦小的身材反差很大。她笑得很灿烂,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
头一次与蝎子交锋是在我的空间里,她对我的一篇《战国的臭流氓们》很感兴趣。令我诧异的是,她并非呀呀学语的影子坛友,而是用史料驳斥了文中的漏洞。对历史曾经痴迷过的我,开始顺着她的指引来到了一个蝎子设立的论坛。他们为此建了一个群,借用了美国著名的电影名《飞越疯人院》,刺猬、蜈蚣、小海都是其中的一员,除此之外,还有珍珍、路人甲等,也就十来个人。虽然人少点,但论坛却很活跃。一旦有人挑起战争,大家就争相挽袖上阵,生怕拍砖不及时。我们聊性、聊经典**、聊历史、聊宗教、聊诗歌,大战五六十回合那是小菜一碟,我的记忆中最高纪录可能有300回合之多。那个起劲,就别提了。
也许我们都有愤青情节,敢于揭露社会黑暗、人性丑恶,讨厌人云亦云、装腔作势。然而,好景不长。论坛因为空间到期走到了分手的那一刻。于是,蝎子开始了带领大家到处流浪的日子。顺便提一句,她那时的马甲是个非常文气的名字——音尘绝。
以我们的个性,到哪里都要引起轩然大波。这不,刚刚在一个杭州论坛里落下脚,没多久,就因议论敏感问题被勒令退出。蝎子愤然,我们响应。消失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动物家庭于是辗转战场,但始终没有找到过去的感觉。
我们遇到尽是些沽名钓誉者、无病呻吟者、老牛寻花者、娇作淑女者、不懂装懂者。无奈之下,只有随顺众生,谈些大众话题,然而应者寥寥、索然寡味。
动物家族渐渐有人掉队,甚至于终不见面。
(二) 我知道,在蝎子心里,总有一个结。她梦想着回到过去那种热火朝天的盛况,因为在那个论坛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只为思想的碰撞、言语的交流、身心的愉悦。
人识别能力的提高源于受到欺骗次数的多寡。也许是在网络中浸淫日久,蝎子什么人都见过、聊过、争过,甚至骂过。她痛恨那些装腔作势、趋炎附势、附庸风雅、卖弄**的人。因为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人性可以任意的扭曲。也许他在现实生活穿得周五正王、说得冠名堂皇、做得中规中距,但来到这里却在毫无监管之下,变得无法理解。“君子慎独”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也许在现实生活中,迫于生计,蝎子看到了、看穿了、看瘪了却不愿意说出来。这骨鲠在喉的滋味实在难受。网络中,她就可以畅所欲言、毫不忌讳。因为,个性使然,不吐不快。
这就让蝎子的位置很尴尬。有的时候,一个突发冷箭让她猝不及防。当下的反应就是回击,先打下对方的气焰再说。然而,越是这样,就越发显得与论坛的氛围格格不入。这就如同一群大爷大妈在公园的凉亭里自弹自唱、自娱自乐,突然一个新来的不辨青红皂白。于是,结局可想而知。
文化这个东西很奇怪,一旦形成固定格式,就会一致排外。新人要么被同化,要么选择走人,要么缄口沉默。也许这就是心理学家所谓的“集体无意识”。
**说过:“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善于创造一个新世界”。
的确,蝎子很较真。只要抓住对方的漏洞,她一定会穷追猛打,绝不让其喘息。至于对方的反应,核心是争论的话题。如果是曹操、上帝、外星人之类与个人无关的,对方也许会欣然接受,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双手一抱拳:“佩服!佩服!”也就作罢;如果是有所指,例如谁是没事找抽型?等等,对方可能就按捺不住了。其反应也各不相同。有非要争个面红耳赤的,有率领兄弟姐妹们一起上阵的,有不惜降低身段吐出国骂的,有阴阳怪气惺惺作态的。正像有人说的,没蝎子无事、有蝎子多事。
以我从用人角度的看法,按照一句俗话:屁股决定脑袋。其意为:一个人的思维是由他所在的位置决定的。蝎子在过去的论坛当坛主时,也曾与人唇枪舌剑,但说话大多比较客气,因为大家对她也是尊敬有加。
(三)
蝎子是率真的。她敢说别人不敢说的、敢骂别人不敢骂的、敢挖苦别人不敢得罪的、敢取笑别人奉若神明的。她从不信邪,我有理由相信,即使是贾平凹、三毛等大家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有十足的勇气指点江山。这让我想到了裸身击鼓骂曹的祢衡。这个能一蹴而就文章的文坛秀士,敢于置生死于度外、敢于在权贵面前说不,单单这点勇气就值得我们佩服。而有点头脑的政治家,绝不会亲自动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因此,曹操假手于黄祖。
蝎子越是揭露的彻底,越是引起被揭露者的恐慌,都想除之而后快。于是,当众口铄金的唾沫星子飞向蝎子时,事情就很明了了。这就如同当年鲁迅,在痛骂梁实秋、林语堂之类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之后,文坛群起而攻之。也许是受命于蒋介石,也许是吃了某个官买资本家的软饭,他们大有不打倒鲁迅决不罢休之势。
蝎子不是什么文人名人,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一个不懂世事炎凉、人情世故的愤青而已。但她有个性、很独立,不会人云亦云,轻蔑惺惺作态,鄙视扭捏文字。和她做语言交流,只有两个字:“痛快”。
有人喜欢蝎子,因为她说出了自己不敢说、不愿说、不能说的话;有人讨厌蝎子,因为她揭露了某些不能说、不能碰、不能越的潜规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蝎子有点像**。只是她还没有到必须用十万块钱买杀手的地步。
蝎子不识时务。过去常常在电影看到国民党人在策反革命人士时说:“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的时务是什么,权、钱、名,当然还有色。昨天看到一篇文章,是国家反腐局的高层所写。他分析说,现在的腐败官员90%都有情妇,且由过去的一人独贪,发展为一窝人群贪。
蝎子是记者,自然看惯了那些欺上瞒下的嘴脸,见惯了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我想,她本想来到虚拟世界的净土清净一下。没料到,这里也掺杂着复杂的利益、人事关系。
在某种情况下,蝎子是出于义愤,说了几句公道话。这和鲁迅骂梁实秋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我可以换个例子。也同姚文元写文章骂陶铸,打倒三家村无实质上的区别。只是他们有名,我们无名罢了。
在网络世界,最有可能吊到的就是色了。
于是,我们能够看到一些狗屁不通的人,竟然附庸风雅,写几句酸不溜秋、涩不拉基的情诗、散文,梦想着过上90%腐败官员的性福生活。因为用这个方法可能最省钱,也最经济,还能显得自己不俗。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不啻与小姐为伍的人。
如果套用国家级名字,可以封他为“新时代的白求恩精神”。
所以,蝎子不识时务。干嘛去揭露别人的真实目的,藏着、掖着、朦胧着、幻想着,不是挺好吗?
(四) 蝎子胸无点墨。在她的文字里很少引经据典、卖弄学识,而是出了奇的直白剖析。这剖析就像利剑一般直插对方的心脏。换句话说,蝎子的招式如同李小龙的截拳道,直接攻击对方的要害,绝不玩花架子,更不拖泥带水。单单一篇《写给有处女情结的男人》就铿锵有力、嘭嘭作响。
蝎子敢于直截了当的谈性、谈**,但绝不低俗,更谈不上下流。她也看三级 片、谈**,但绝不放荡,更谈不上色。
然而,这让那些闻到腥味就发情的猫产生幻想。纷纷凑上来套近乎,试探试探有无交欢的可能。
犀利的蝎子当仁不让,一顿寸拳就将他们打翻在地。
看过蝎子少有的温情文章的人,都能清楚的知道蝎子并非只会唇枪舌剑,而是心有千结。
只是在受过一次伤之后,她对所谓的爱情看得更清楚、更冷静。
在与网络与现实中形形色色的男人交锋中,她对各种巧言令色、大言不惭、矫揉造作的嘴脸认识得更彻底,也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瞬间变脸准备得更充分,承受能力更强。
论个头、身材,她是个弱女子;论坚韧,她无疑是个强者。
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文弱瘦削的人,竟然敢于大胆揭露学术界造假行为,连唐骏也不放过。
内心的坚定与坚强是其重要原因。
蝎子也不例外。
(五) 蝎子是单纯的。单纯到她很多时候不管朋友关系的深浅,只要她觉得不对,便会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通。正是因为她的单纯,有时会认不清形式。
人才难得!
蝎子当然不是人才。因为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她可能单纯地认为,骂她的就是坏人,赞她的就是好人。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世界早已是大同了。因为骗子绝迹了。
我们可以认真想想,这世上每个人都在行骗,真正的老实人凤毛麟角。
譬如买衣服,买的没有卖的精。受骗的一定是你,如果你最后掏钱。
(六) 即使是打工,也许你的主观意识没有行骗,但不自觉地为单位做了骗人的事。 那么,真正的人才是什么?洞若观火识破骗局的人,令对方毫不察觉扮演骗子的人。
如果开口就让人识破,那就是劈材。 人才稀缺啊! 想起了那句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七) 蝎子最大的缺点是不懂佛法。一旦对方祭出佛的大旗,蝎子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六祖说:不见世间过。可蝎子偏偏要抓住世间丑态不放;五祖说:善护念,可蝎子偏要胡思乱想;南怀瑾曾说:人生际遇知何似,应如飞鸿踏雪泥。雪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可蝎子不依不饶,非要重重的踏上一脚。
蝎子太着相,因为她总觉得辩论能带来快乐。其实,无论辩论也好,大动干戈也好,只要无明不动,乐亦无乐、悲亦无悲。真正的彻悟之人,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脾气很大,甚至有些行为乖张。类似于二祖在得道之后,竟然去妓院喝花酒。有好事者当面数落他,他却说:吾自调心,关汝何事?更令人不解的是,二祖最后涅槃的方法不是坐化,而是在别的禅院门口说法,惹得当寺方丈好不嫉妒,竟然与官府勾结给慧可罗织了一个罪名,将其处死。即使如此,二祖依然传法给僧璨。此公案,吾一直不明就里?还请高手解答。
(八) 蝎子老是孤军奋战。即使有铁杆的帮手,也难以抵御群体动作。这不,他们可以一夜之间,集体约好,在零点行动,将你的帖子沉在深处。试问,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心虚。 忽然想起,当年闻一多、李公朴被刺的情景。因为触动了当局者那点可怜的神经,闻李二人活得越久、话说得越多,就越让当局者害怕。于是,不得不下黑手,灭口了事。 不敢正面交锋,不敢当庭对峙,只有暗暗地在身后打黑枪。不仅君子不齿,恐连小人都不啻。
(八) 蝎子很仗义。憎爱分明是蝎子的典型个性。对真正的朋友,她可以冲上前去与侮辱她的人理论;对真正的伙伴,她能够心交心的促膝长谈。在这个时候,她是完全不设防的。正因为如此,每当朋友突然翻脸,或者撂下狠话时,我能看得出来她的伤心。 对于那些侮辱、谩骂她的人,即使再狠毒,她也心如磐石、身如钢铁;但对于朋友的变脸甚至是背叛,她却显得非常脆弱。 电影《赵氏孤儿》中,程婴报复的手段是让屠岸贾与赵氏遗孤赵武建立深厚的感情,再让赵武手刃仇人。这是最令人心痛的。 人不怕被杀,但最怕被朋友或者是亲人出卖。 因此,我们看到的叛徒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周佛海、戴季陶即为明证。 事实上,只要是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揭穿;只要是背叛,终有一天要受到惩罚。 蝎子的仗义有股铮铮铁骨的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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