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周施梅 于 2012-5-30 11:38 编辑
世间许多事情的结局都是始料未及的,就像那顿饭,我和先生都吃得有滋有味,丝毫没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去单位的路上就感觉隐隐的不适,到了单位之后,一阵阵头晕恶心。我想打电话问问先生,他不会也不舒服吧?结果整个下午都很忙,也就忍着头晕恶心,只是抽空喝了几杯水。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回家,发现先生已经躺在床上了。
原来,下午他不仅头晕恶心,还呕吐了几次了。我说去医院吧,他说再看看吧,也许没那么严重。我赶紧去门口的诊所拿药,医生询问后,说,可能是食物中毒,不仅需要吃药,还要多喝开水。
或许是因为我午饭时吃的少些,又喝了几杯水的缘故,我的症状看起来要比先生好些。接下来的几天,我下班后不仅仅是家庭主妇那些洗衣做饭的工作,还多了护士的责任。
一个礼拜多以后,先生逐渐恢复。期间,我的胃也不时地痛,伴有隐隐的恶心,但好歹还撑得住。等到完全好了以后,我才觉得我忽略了自己。
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要照顾他,我其实是硬撑着自己。病毒一直没有消除,有天夜晚,也许是晚饭吃的不合适,它终于发作了。
这个夜晚,我的胃揪痛,胀痛,阵阵袭来,一整夜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一尾在热锅里被油煎的鱼,怎么翻转都是痛苦。痛苦而又模糊的意识里,想到过几天就要去北京,担心身体的糟糕会不会影响到此次行动。倘若去不成,那么,在北京的女儿该会怎样担心着我呢?
虽说身体从小就不是那种很健康的人,毕竟也晕头转向一天天过来了。以为可以这样继续一天天过下去。现在,我忽然对从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原来疾病会让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经过了一个痛苦难熬的夜晚,早上醒来,我发现,嗓子干燥,鼻子堵塞,脸上火辣辣地痒。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一看,天,脸上不仅起了一层小米粒大的疙瘩,竟有些红肿。
先生一看我这情况,说,不能再拖,该去看看了。去皮防站看,医生开了药方,叮嘱先去药房拿了药再回来问他,拿一大包药后再到医生这里,医生无非也是照药品说明说了下怎样用,回来的路上,我和先生才明白,原来医生担心我们只开药方,不在这里拿药才这样的。过了几天,过敏依旧让我的脸无法正常。花了几百元的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无奈之际,只好又找到一家诊所。诊所里的医生是聘用退休的老医生,他询问了我整个过程后,也没细看我脸上疙瘩,有些茫然之后的意见却是:感冒加上中毒,需要打吊瓶。我问打什么药,他说打治胃的,再加上消炎的。
久病成医。我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他只是根据我说的来判断,根本没诊断出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找不到病源,打这几种药反正也没什么很坏的结果,无非是我多花点医药费。正在这时,表妹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诊所看病。她一听,就说,那来我们这里吧,这里有个诊所,医生跟你妹夫很熟,看完了你跟姐夫过来吃饭。
于是,在退休医生有些不悦的目光中,我离开了。去了表妹家附近的诊所,她跟妹夫早在那里等着我们了。医生是个年轻人,简单问了我几句后,认真地看了看我脸上的米粒疙瘩,然后说,感冒已问题不大了,食物中毒也不严重,就是过敏需要吃点药。买了一盒过敏药,花了四块多,还有几粒配着吃的维生素,他说不值几个钱,不要了。当晚吃了药,早上起来,发现脸上的小米粒疙瘩已干瘪了,肿也消退了许多。头晕恶心和感冒的症状也逐渐减轻,我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病人更能体会到健康的可贵。这么久没有食欲,我忽然感到饿了。食欲是多么好的感觉啊,于是,当朋友约我吃饭时,胃口大开的我无所顾忌地吃海鲜,吃葱拌辣椒,愉快之际,答应朋友从北京回来再聚。我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不必再担心过敏了,更高兴可以按原计划去北京看女儿。
孰料,回家时脸上又开始了过敏,比原来更严重。第二天,第三天,寻医问药,皆因无法确定过敏源而无法对症下药。心情糟糕透顶,脸是一天比一天难看,红肿到每天都需要带着口罩,免去了人们询问过敏的事,却又需要解释带口罩的原因,真是烦躁极了。离去北京的时间越来越近,为避免女儿担心,我只好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连续打了两天治疗过敏的吊针和配吃药物,在过敏症状丝毫没有消退的情况下,无奈地跟先生按期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抵达北京时,已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了。我那过敏的脸,面对酒桌旁探寻的目光,愈加的红了,红到了极限。再加上懊恼和羞怯,我只觉得脸一阵阵炽热。睡前,在洗手间用凉水一次次洗脸的我,几近绝望,不知道这过敏的脸还会不会恢复,是不是就这样一直下去。过敏,就像一个无赖,缠上了我。置之不理,听不走,赶它,还是不肯离开,并且愈加嚣张,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挑衅,我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了。
人生充满着意外。在北京醒来的第一个清晨,我在镜子中看到的是脸儿白白的我,不仅不过敏,反倒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皮肤好。先生和女儿也很惊讶,笑说,看来你适合在北京生活啊。随后几天,直至回家,皮肤一直白皙细腻,我甚至怀疑不曾过敏。只是偶尔看到那些没有吃完的过敏药时,才会想到,曾经被过敏困扰过。
回想起过敏曾是那样在我的脸面上猖狂,扰乱了我的正常生活,一度影响我的心情,最后却又不知不觉地好了,不由感慨到:人生之路,难免还会遇到疾病等各种纷扰,适当的治疗和淡然处之,也许就是最好的方法。
(施梅写于2011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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