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信仰
最近的空气很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西北之事,举国上下舆情滔滔,上边喉舌一阵阵发声,下边民众沸沸扬扬,要保持纯洁的信仰。也时常听人说到如今世风日下,皆是因为当代的人们缺少信仰。只顾追求利益。云云云云。说的人痛心疾首,听的人频频点头。
我老人家禁不住想说几句,趁着实名制还没有施行。
信仰这个东西说起来有些抽象却很实在,单纯的来讲信仰,是指对某种主张和主义或者神的服从和尊崇。信仰本身是一个中性的词汇。无所谓善恶。但每一种信仰的背后都有着相应的道德体系和价值观为支撑,使得他们具有某种正义性。至少使得信奉它的人们以为自己有着某种正义性。
但历史总是给我们呈现一幕幕很吊诡的事实:那些愿意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代价的人们,背负着信仰前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会走到他们信仰的反面。
纠其本原,是信仰使得他们以为自己正义在手。做起恶来,可以完全无视人类最基本道德的善恶之分野。在捍卫他们的信仰的时候,往往不择手段。这就使得他们逐渐背离了他们的初衷。
一部世界史读下来,人类的大灾难,除了自然原因,其它的竟然都可以归结于信仰。
十字军的东征,崇教裁判所,鲜花广场上烧死的布鲁诺,纳粹集中营,红色高棉,斯大林的大清洗,文革浩劫。甚至刚刚成为历史的唱红打黑。
这些人在做着这些的时候,无不是怀着崇高的信仰,或是为了人类的和平,或是为了国家的富强,或是为了人民的幸福,或是为了公平和正义。
但事件过后,却发现这一切如同达利的绘画一般荒谬不可思议,如莫比乌斯带一样无限循环。
最近两个多月来一直在关注着方舟子和韩寒之战。我对其关注度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网上论战,只所以如此,是我以为这是一个极难得的标本。因为在方舟子一方,他们是打着诚信打假的旗号,也就是说他们的信仰就是求真,客观,理性。那么按照正常推理在这一个群体当中,能够独立思考,保持理性思维的人应该是占多数甚至大多数的。但是事态的发展和演化,叫我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他们并不例外的,为了捍卫自己的信仰完全可以走到自己的反面去。
方教主一方把任何罗织构陷,胡搅蛮缠,断章取义等等所有的手段全部使上,为了是捍卫这个世界的“真”和“纯”。尽管他们的方教主已经被揭的只剩一条裤衩,甚至菊花都露出来了。但他们的教众依然不承认这一切。而他们信奉的是客观、理性、求真。
当年拿撒勒的人子,被戴上荆棘的冠,被披上紫色的袍,钉在十字架上时,他说父啊,宽恕他们吧,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然而一千年以后,那些信奉他的人们,用同样的残忍处决那些“异端”。鲜花广场上的布鲁诺,何尝不是另一个版本的耶酥?
罗兰夫人曾经说:自由,多少罪恶假汝名以行。这里边的自由,可以替换成信仰。而这信仰的内容完全可以是“正义”“公平”“民主”“真善美”等等许多可以唤起人们美好感觉的词汇。
所以说,这个世界,信仰无所谓“有”或者“无”。与其去寻找信仰,倒不如回归于澄澈的理性和做人最基本的善良和悲悯之心。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才有了伟大的托马斯•潘恩的那句名言:我的祖国是世界,而我的宗教是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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