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狐说」
《我没动王二的老婆》
文/徽地文狐
关于隔壁的王二家,有了传言:王二老婆是破鞋,要不然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嫁给穷的叮当响的丑八怪王二,对于这种说法我一直不敢认同,因为谁也没有证据证明王二老婆是破鞋,也就是说谁也没有尝过王二老婆的滋味。
但是,这种传言很快就有鼻子有眼起来,有人说她原来在深圳是坐台的,还有人说在上海也见过她,说是她在花花世界赚了一票,知道男人不是好东西,回家找了王二这样老实的人。我和王二家关系很好,但他们从来不和我说以前的故事,这让我很奇怪,最后只好对那些传言半信半疑。
我半夜里从来不睡觉,坐在电脑前捣腾关于小妖的文字。这天夜里,我的隔壁忽然热闹起来,王二老婆的在呻吟,开始我以为是王二老婆叫春,我便把这些变成文字放在我的小妖身上,后来动静大了,我才知道隔壁在打架。我沉浸在小妖叫春的文字中,很难跟上这种突然的转变。小妖的呻吟越来越凄惨,我抬起头认真地听着,屁股仿佛被什么钉在板凳上,一点不能移动。我心里想:要不要劝劝?人家夫妻自家打架,你去了凭什么呢?当声音小下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王二这样的“妻管炎”,杀只鸡都手抖,怎么敢打老婆,我也许是得了臆想症。
第二天早晨,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屋子来,落在我极不老实肆意伸出丝绒被之外的脚上,暖洋洋的。丝绒被有一半滑落在红木地板上,泄露了昨夜缱绻的秘密。屋外有哗哗的水声,是晨起刚欲沸腾的海,我半闭着眼睛,倾听水声以及小妖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水真是好东西,轻柔、妩媚、嫩滑,没有一样不像女人。
门扣轻响,浓郁的香味拥来,在鼻翼边飞旋。应该是小妖做好了早餐,端到了餐桌上,我仍在半梦半醒之间等待着小妖袅袅地走到床边,在我的脸上亲吻并且呢喃:文狐,起来了啦。我翻一下身,猛地抱住她,将她压在了身下。于是,在起床之前,阳光忽然暗淡下来,躲起来,并在云彩里的缝隙里窥探我们疯狂的爱欲。
“哐当”一声巨响将我真正从迷糊的梦境中惊醒。隔壁王二家的老婆在发火,破旧的夜壶被她叮铛哐啷地摔出去,在我门前打个旋,骨碌碌地滚了一段,运气好的话还会重新立起来。
“王二,我操 你 妈!清早上犯病呀。”我猛地提高了嗓门,大声叫起来。隔壁顿时没了声音。这声嘶力竭的叫喊也将我彻底从梦里拉回现实,我越来越确认我是一个臆症患者,王二老婆这么厉害,昨天晚上怎么会凄惨的哀号呢。
我从美梦中被强拉硬拽地回到现实着实很不爽,仿佛小便一半的时候忽然受了惊吓,一下憋住了,出不去进不来,难受的很。
我从破木板床上跳下来,将被子胡乱的翻个身,趿个拖鞋刷牙,洗脸,一抬头发现今天居然是个阴天。站在水池边,含一口水,猛的喷向池壁,溅的四散飞射,池壁上满是绿苔,被我喷出的水冲的摇摇晃晃,却坚持附在上面,我觉得很不过瘾,又抱着龙头喝了一口,憋足了劲,想杀人一般的继续喷射,终于给我射下指甲片一般大小的一块。我为我无聊的举动感到满足,惬意地伸一下懒腰,忽然手背碰着了个柔软的东西,一回头,王二老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挺着丰满的胸。我吓了一跳,“哇”的叫出声:你怎么象女鬼一样不出声。
王二老婆伸手在我胸脯上来了一下,仿佛要报复我刚才碰了她的胸:你才是个死鬼。王二老婆这一下直直地打在我的心窝子里。她穿着大花睡衣,一副不设防的样子,头发慵懒地杂乱着,双眼似乎还在梦里飘渺着。王二老婆也许不会知道,清晨的男人是危险的动物。我的下身有了异样的反应,于是不敢和她纠缠关于死鬼的问题,落荒而逃。
王二老婆在我的身后咯咯地笑,直笑的汗毛都竖起来。
回到屋子里,我有些恍惚,我在想:王二老婆是不是故意将胸脯放在那个地方等我去碰。当然,如果是这样,王二的老婆在计算方面就很有一套,她竟然适时地将自己的胸脯放在了适当的高度上,并正好让我碰着。我的胡思乱想似乎超出了界限,当然,这和我很多天没有碰过女人的胸脯有关。我忽然又想坐上床,回味我的小妖,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脑子里的小妖忽然没了头,这是一种恐怖的幻想,我差点给吓晕。
去小摊上买两个白面馒头,对付饥饿的肚子。我捏着馒头往回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妈的,咋这么象王二老婆的“馒头”,温热,有弹性,还筋道。
我将两个馒头吃了,回到屋门口,王二这死鬼才起来,还满身的酒气,他看见我,傻笑一回,拎个牙缸颠颠地去水池那边洗嗽。我在背后喊:王二,昨晚马尿又喝多了?王二将牙刷捣在嘴里,来回地拉,冲我“呜、呜”两声,表示认同我的话,他的手臂很粗,毽子肉随着用力一跳一跳的,象只小老鼠。他老婆蹲在他身边洗衣服,裤子和上衣中间露出白花花一截。我仔细盯了一眼,真的有几道血痕缠在她的腰上,这证明了我不但没有臆症,而且在深夜里灵敏的像猎狗一样。
王二怎么敢打老婆?
王二的老实在院子里是出了名的,一棍子都打不出闷屁,尤其怕老婆。她老婆嘴尖牙厉,是大院厉害的角色,大院里的男女除了我,别人都怕她,她撒起泼来,非得把你逼的跳墙不可。但是她从来不和我撒泼,她说:文狐很可怜,深夜里还开着灯在家写字赚钱,又没个女人心疼,容易么。别人听了就说:嘿嘿,要不你心疼他吧。王二老婆一听,瞪起眼睛,直往他的身边凑:老子想心疼你,你敢么!一边说一边就要抓他的耳朵。那人吓的一溜烟跑了,被他自己老婆逮着,拧了耳朵回家了,以后再见到她,大气也不敢出,顺墙根小跑。
王二老婆对我好,经常送些零食、排骨汤什么的给我,所以我认为应该将王二的老婆,写的美一点,温柔一些才对头。可是,一提起笔,我就写不出来,我将我原来赞美小妖的词语全部收集起来,一个个的用在小妖身上,却怎么看都不顺眼。后来,我认为是王二的丑陋,影响了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时候,走过路过的人都是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绕开牛粪,嫌牛粪的脏,没有人会停下,蹲下身欣赏鲜花的美。
我决定欣赏一下王二老婆的美。王二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老婆真的是一个美人,别的不说,单说那扭的象蛇一般的蜂腰和胸前高耸的两块疙瘩肉,就能迷死人。我坐下来,将我勾引王二老婆的步骤,做了周密的安排,并输入电脑的记事本中,就像我勾引小妖的计划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实施我的计划,王二老婆竟然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晚饭的时候,我和王二聊天,他说晚上加班。我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没当回事,心想:这是个机会,晚上应该陪他老婆聊聊天。王二走的时候,总是一甩膀子将院子的铁门关得“哐啷”一声,仿佛显示他有着用不完的劲。
我没心思写字,便开了门,站在王二家门口:嫂子,王二走了?
她老婆穿着睡衣出来,看见是我,很诧异,因为我从来不在这个时间出门的。但她还是站到门口来和我说话,她在我的面前好象永远不遮掩,睡衣扣在胸口下面,露出大半个奶子,诱人的很。我就替王二心疼,并且嫉妒王二:奶奶的,王二祖坟上冒了青烟。但是这奶子并不是全白的,我隐约看见一点的淤紫。我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婆,一定好好地疼,或者得用洗面奶帮她洗那对奶子,让它们像广告中那样“白白嫩嫩”,一定舍不得动它。但是狗日的王二怎么就舍得碰她?
今天一定有了臆症,因为我忽然伸出手去,想摸那隐约淤紫的奶子。王二老婆一定知道了我的想法,将衣服领子拢了拢,面色有些潮红。于是,我问她:你那怎么紫了?王二老婆说了句多管闲事,就准备进里屋。我跟在后面,忽然看见她脖子后面也有些伤痕,我真的去摸,于是便挨了王二老婆一个巴掌。
她一个巴掌将我打醒了。我退出去的时候,她飞快关了门,在门里说:兄弟,别怪我。我不干净的。我听了就犯迷糊:这什么话呢。我非礼你,你当然可以打我,只能你怪我,那有我怪你的道理?你既然不干净了,我摸你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会让你动这么大的肝火打我呢?
一直到床上,我还在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晚上的小妖写的走火入魔,七拐八弯的收不起尾。我挂了耳机,在音乐声中想那对奶子以及奶子上的淤血,直到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我被比耳机里音乐还要吵人的喧闹声弄醒,爬起来一看,很多警察在大院子里拍照。大院子里死了人,我竟然不认识,那一把藏刀插在他的背上,不见刀刃。警察对我很客气,问我昨天晚上听见什么了,我摇头说什么也没听见。警察尽量和蔼地提出另外一个疑问:你不会睡的那么死吧。我说我昨晚挂着耳机睡的。警察还是很疑惑地看着我,以为我不说实话。后来发现实在问不出什么就走了,又来一个,还是问我和他一样愚蠢的问题。
我很快就出来了。真凶找到了,是王二,他被两个武警压上了车子的时候忽然回头大声地喊:文狐,对我老婆好一点!我大声说:凭什么?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武警根本不给他回头的机会,便关了车门。
审判王二的时候,大院子的人都去了,我坐在最后一排。王二竟然在审判中放屁,他说:原来他以为是我动了他的老婆,那天晚上说要去加班,就是说给我听的,其实他去买刀了,谁知道竟然是另外一个人。大院子的人便都回头看我,我对自己一下子成了名人很不习惯。
王二被枪毙了。他老婆戴着孝,哭的像泪人一般。我就奇怪她是在哭那个给王儿杀了的那个死鬼,还是哭死鬼王二。
王二的老婆没有罪,所以没被逮捕,她搬出了大院。大院的人们就一个劲的问我:你是不是搞了王二的老婆?我说;操 你 妈,我没动王二的老婆。
再后来,看见王二的老婆很憔悴,虽然她的身边又有了个男人。也就是说王二的老婆凋谢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牛粪没有了,鲜花原来是要枯萎的。可我又不想充当牛粪的角色,我常常看见那把藏刀,然后感觉到背上凉飕飕的。
王二这个杀鸡都手抖的人,怎么会有勇气,杀了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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