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

陈德兰

                文/陈德兰
    凝眸仰望，满月清辉，高挂在东。几缕云淡淡的渲染，穿行而去，留下空旷几何？
    今天，正月十六，在我们乡村有舞火把之说。这旧时画面早已卷成记忆，收藏在心，然后在这个特定时期，再徐徐展开，慢慢着色，直至鲜活。
我一路向东，云儿潇潇洒洒随风西去，不见满月移动，更不见我要寻找的火把。不急，不急，我再走再看。向东的路在我脚步下渐渐短去，乡村在月色里如同二八少女，袅袅娜娜，错落有致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火把在哪里？
    民间谚语说：“春打五久尾，冻得像老鬼。”爱俏的丫头、小伙们刚盼来打春，准备脱去厚厚的棉衣，秀秀青春的，又被这骤降的严寒吓得缩回脖子。难道说，这舞动的火把也被严寒吓住了吗？
十五的这天，母亲还特地嘱咐小弟，一定要在十六这天，从河边割把芦柴做个火把舞动几下，然后放到家门口，再从火把上跨越过去。我不知有多少个母亲会这样嘱咐孩子，把十六舞火把的民俗延续下去。但是我知道小弟十六这天，并没有舞火把，因为我寻了又寻，没能寻到一条舞动火把。
彼时旧岁，有段时间，我家田亩达到三十多亩，是我父母种田的巅胜时期。当然，那时我的父母比我现在还要略年轻几岁，也是人生的巅峰期。母亲总要扎上好几个火把，分配给我们姐弟三人，规定我们必须延着麦垄一行行的舞动着火把。
那一路，火把照在我们稚嫩的脸上，鼻尖细微的汗意，红红的脸颊，双眸里跳跃着火光，偶尔还会被扎在火把的小鞭炮震出一脸惊喜。抬头四顾，田野里到处都是舞动的火把，火把四周迸发出去的火粒像萤火虫般的跳跃、闪跞，坠落。
舞完的火把放到家门口，老少人等一律从火把上跳跃过去。在跨越火把的瞬间，霉运见光而散，好运随之而来。只要是种庄稼的地方，必然会有火把舞过，不管何时，庄稼都是有娘的孩子。听说火把舞过的地方，不会生虫，收获时会丰收。这一切不知是真是假，我舞过了少年岁月，并没有想到要去应证。
现在，家家丰收，再没有人舞动火把时，我想到了要去应证。于是，在正月十六的这个晚上，这择路向东，走向村庄，寻找火把。
月上中天时，我顺路而返，记忆着火把来过，只是在心间。此时，满月高挂，清辉洒落在村庄，一派祥瑞。
江苏大丰人民南路188号1幢302室陈德兰  邮编224100

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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