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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清新的空气。微风吹过,一片树叶落了下来。忍不住伸出手掌接住了它,放在手心端详。看那微黄的叶片,镶嵌着一条经脉,任凭风的残忍,树的无情,它们始终相连。“这片落叶就是我们情感的见证.”猛然,感觉心揪在一起。多么熟悉的叶子仿佛诉说着一个故事,那渐渐淡去的嫩绿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面容。迅速返回房间,找出那本尘封了很久的日记。打开日记,一片焦黄的落叶呈现在了面前,把它拿在手里,比较了一下,同是落叶,可日记里的这片分明已经干枯。虽已干枯,可那经脉依然连在一起,没有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淡化。只是,它没有分量,轻轻地,如一片鸿毛。如今,掂在手里,却感觉是那样地沉重,仿佛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枫是在文学函授期间认识的。那年,我们正是青春浪漫的年龄,当我们抱着同样的心情参加函授培训时,通过一本通讯录,我们熟悉了彼此,从此,绿衣使者成了我们唯一的联系工具。通过书信,我们挥洒着青春的情怀,从学习到生活,把所有高兴与忧愁都倾诉给对方。也许是彼此的倾慕,也许是情感的寂寞,在我们寄出自己的生活照片后,那如火的情感,瞬间就爆发了。
从此,我们鸿雁传书,字里行间有我们浪漫的情怀,有我们对生活的憧憬,对未来的期盼。看着那言词恳切的语言,再看他那俊逸飘扬的字迹,感觉人生能够认识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一大幸事。就在枫的千般深情之后,我寄出了自己的海誓山盟:“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得与君绝!”也许是我的誓言太过激烈,也许枫也无法控制自己思念的情感,毅然离开家乡——云南,来到了果城,为一睹心中的恋人来到了我身边。
父母知道我认识了一个农村青年,尤其是外省的,非常不乐意,说什么也不愿让我远嫁他乡。父母的意见让我左右为难。
再不高兴,枫来的时候,父母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
枫来果城玩了三天,明天就要离开了,在离别的前夜,我们沿着小路,在秋夜下静静地漫步。
仲秋的夜晚,已经初见凉意,树上偶尔会飘下几片落叶,给黑夜增添了几份凄凉。我们牵着手在小路上走着。
枫说:"月,明天,我就走了,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呢?此时,我的心里已经被离愁别绪占据,完全忘记了父母的不满意。“枫,我希望你回去后,一定不能放弃对文学的追求,一定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见我如此,枫对我说:“我很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家人,回去后,一定要奋斗出自己的事业来,为我们的未来打下基础。你一定要等我。”
这时,树上飘下一片落叶,正好落在我的肩上,枫轻轻地拈了下来,细心地看着,说:你看这片落叶,即使树木不要它了,上面的经脉却始终在一起,我就象这片树叶,心已经落在了这个地方,就不能再分开了,今生,我把我的心交给你,就像这经脉永远留在了叶子上面。“
听枫如此的语言,我感动了。为认识这样的男人而庆幸,为自己的幸福而沉醉。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默默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依在他的肩上,听着他对文学的看法。从写作的技巧到名作的感受,一一向我分析。见他对文学如此热情,我恨为什么我们要相隔这么远,如果不分开该多好呀!就让我永远在他的身边,去感受他那文笔的魅力,与他一起在文学的路上比翼双飞。
枫走了,带走了生活的希望,和对理想的憧憬,轻快地回到了他的家乡,继续他那艰苦的创作之路。
当天晚上,我打开自己的日记本,准备记下此时的心情。只见里面放着一封信,还有一片树叶。他那飞舞的字迹又出现在我眼前,他告诉我:他回去后会努力在文学的路上奋斗,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是,他会给自己一份满意的答卷。并且说,这片树叶,就是代表他本人的心已经留在这里,希望我好好珍藏这片在秋天里的落叶,虽然它离开了树的本身,但它象我的心一样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枫走后,父母封锁了我与他的一切联系。托人给我介绍了对象。或许是久未收到枫的来信,渐渐让我失去了自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婚后,我回娘家,小妹拿了一封信给我,我一看,枫的。马上打开看了。原来,结婚前,他收到父母给他的一封信,说我已经结婚,要他不再打扰我。他接到我结婚的消息后,痛苦地想放弃生命,在医院里,看着自己那白发苍苍的双亲,枫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因此,他打起精神,重新活着,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在他寄出这封信时,他已经走上了文学之路。看着对自己如此真情的枫,我的心里愧疚极了。
后来,枫和我有了联系,在信中,他依然那样执着地爱着我,告诉我说,他一个人远离家乡,在昆明做了一名记者,但是,他对过去的一段感情依然没有放下,记得他在一次短信中发来这样的话:那怕再等十年,或者二十年,我一定还会来找你,因为我的心已经放在果城了。
拿着已经干枯的树叶,仿佛看见的是一颗孤独的心在伤心落泪,虽然这颗心已经放置了接近二十年,难道还有分量吗?
我默默地沉思着走回了阳台。看着秋风吹落的片片树叶,忍不住将手上的落叶放了进去,让它们聚在一起。在小院的角落我翻开土壤,把它们埋入土里,让它们有一个安静的归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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