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益思散文（4）——在海瑞雕像前的沉思

文益思

在海瑞雕像前的沉思

文益思

海口，是中国最南端的省会城市。

在这座南国的历史名城里，到处都点缀着众多的名胜古迹。有海南古代宏大军事设施的秀英炮台，有海南第一名胜之之誉的五公祠、有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琼崖革命领导人冯白驹雕像，有小巷深深中的中共琼崖一大会址、有四季常青古木参天花香袭人的万绿园、有为纪念苏东坡而修建的苏公祠，等等等等。

但是，最具有人文精神又让人感慨万分的还是那位于海口西郊的海瑞墓园。

毛泽东说：“海瑞比包文正高明”。

明嘉靖帝说：“海瑞，乃大明之神剑，唯德者堪能用之” 。

在一个阳光灿烂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怀着一种崇拜的心情，走进了这座心仪已久的精神圣殿。

海瑞墓园的建筑庄重古朴，正门有一座石牌坊，横书“粤东正气”阴刻丹红大字。墓园花岗石铺成长长的墓道，两排挺拔半空的椰树荫遮道面，两旁竖立着石人、石羊、石马、石狮、石龟石雕坊，一尊尊栩栩如生，园内还长有榕树、松树、柏树，一年四季椰榕松柏长青，庄严肃穆。

墓道的尽头就是这位政治家的墓穴，墓基呈六角形，顶部圆锥形，用花岗石砌成，宛若一口三米高的古钟。墓前有石碑，高3．3米，宽87厘米，上刻"皇明救葬资善大夫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赠太子少保溢忠介海公之墓"，这寥寥三十个字便是海瑞一生最后的归结，

在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尊高2．5米的海瑞坐势塑像：海瑞身着朝服，头戴官帽，双手捧着朝笏坐大石上，脸微向左侧，两眼注视着远方，一脸沉稳的面容，将他显得有几分苍凉和孤独，一副忧国忧民、刚正不阿、廉明勤政的清官形象。

  海瑞墓园始建于明朝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墓园面积5000平方米，至今有400多年，墓园内主墓、石板道、石刻等仍保持原样。“文革”期间，海瑞墓园遭到破坏，由于当地群众极力保护，故主墓无损。1983年海口市人民政府对海瑞墓进行修复，1984年重新开放。属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清风阁是个三层的仿古建筑，入门即见一铜钟，上有“警钟长鸣”等几个大字，每层四周的墙壁上都是“海瑞故事”的壁画，详细地讲述了他一生中为官的著名实例，有惩治贪官的，有智斗地痞流氓的……

在这个静穆、庄严、凝重的墓园里，我的心灵沐浴着一种光辉，沐浴着一种神圣，沐浴着一种激情。

我知道，这个本色质朴的墓园，在南国的椰风海韵之中，历经了几百年的风起云涌，已经成了一首华丽的历史诗篇、成了一首千年不朽的乐章、成了中华民族不朽的精神圣殿……

微风轻拂，游人不绝。我伫立在“扬廉轩”前，用心默读着轩内海瑞诗句集联：

三生不改冰霜操，

万死常留社稷身。

政善民安歌道泰，

风调雨顺号时清。

……

我走近海瑞的雕像，仰望那位老人的铮铮傲骨。每向他迈近一步，心都要起伏一次。我终于来到海瑞雕像的面前，他的目光正对着我，让我感到他苦站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我的到来。

我分明看到了他的面部肌肉在蠕动，嘴唇在沉吟，他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他的人生传奇……

1514年，海瑞出生于海南琼山，海瑞四岁时父亲去世，海瑞的母亲和儿子相依为命，在偏远的海南岛过着清贫苦闷的生活，她一手打造出了中国最具知名度的清官符号。海母深知幼儿教育的重要性，所以在海瑞年幼时期，海母就让他读《孝经》、《尚书》、《中庸》、《大学》等圣贤书，树立儒家正确的道德观和价值观。

1550年，海瑞中举，开始了他的政治仕途。他为政清廉，洁身自爱。为人正直刚毅，职位低下时就敢于蔑视权贵。一生忠心耿耿，直言敢谏。海瑞一生清贫，抑制豪强，安抚穷困百姓，打击奸臣污吏，因而深得民众爱戴。据史料记载，海瑞在他母亲七十大寿之际，他给母亲买了“市肉二斤”，又书写一个狂草“寿”字作为礼物，一直传为美谈。海瑞的清正廉洁也由此可见一斑。至此，海瑞获得了“海青天”之称。

1566年，户部主事海瑞买棺材，别妻子，散童仆，以死上奏一本《治安疏》，劝说世宗不要相信陶仲文这帮方士的骗术，应振理朝政，因而激怒世宗，诏命下狱论死。首辅徐阶力救海瑞，黄光升则把海瑞上书比拟儿子骂父，以减轻罪责，并乘机把海瑞留在狱中，营护海瑞甚力。直至世宗驾崩，穆宗即位，才奏请释放海瑞出狱。

1569年，海瑞调升右佥都御史，他一如既往，惩治贪官，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遂有“海青天”之誉，深受百姓的爱戴。后被排挤，革职闲居16年之久。

1585年，海瑞重被起用，先后任南京吏部右侍郎、南京右都御史，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循私受贿，海瑞及闻潘湖黄光升卒，悲伤至极，带病前来晋江奔丧。

1587年，海瑞去世。海瑞没有儿子，去世时，南京都察院佥都御史王用汲去照顾海瑞，只见用葛布制成的帏帐和破烂的竹器，有些是贫寒的文人也不愿使用的，因而禁不住哭起来，凑钱为海瑞办理丧事。海瑞的死讯传出，出殡那天，南京城里万人空巷，商者罢市，农者辍耕，大众平道送殡，哭尊者百里不绝。

据说，抬着海瑞灵柩的绳子到了这里时突然断了，人们认为这是海瑞自选风水宝地，于是将其就地下葬。万历皇帝念其政绩，亲笔题下了“粤东正气”四个大字，这就是今天的海瑞墓园。

海瑞前有“石崇王恺比富”的惊世骇俗之举，后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巨贪旷世之作，身旁亦有严嵩父子这样的一代贪官污吏。但海瑞就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刚正不阿、一心为民。也就是无所作为的万历皇帝才写下“粤东正气”这四个字了，其实，要我说，这何止是粤东正气，是华夏正气，是天地正气啊！

如今，海瑞和他的墓园掩映在那些椰树丛中。这种树木就如海瑞的精神一样，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秋，并永无止境地走下去……

海公美名，众口盛传。

纵观海瑞的一生，官居二品，三次被罢官。幽幽椰树，虚怀挺拔，正如海瑞生前一样也是自律自谦，清白做人。

这里还有一个“不染池”，池中水清如许，水中游动的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池四周围着石雕栏杆。观赏不染池，游人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海瑞那“一身文章两袖清风”美名。

历史，使这墓园已经成为每个正直之士的朝圣之地。

我们知道，文化大革命后，一部分中国人就失去了自己的人生信仰。

在没有人生信仰的岁月中，这些人以金钱与权力为中心，他们的灵魂变得赤裸裸。这一部分人，使医生、教师等几千年受人尊敬的职业也沾满了铜臭味。他们缺失了信仰，也就缺失了灵魂，缺失了职业的道德，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他们没有信仰的灵魂轰然倒塌。他们那没有信仰的人格荡然无存。

众所周知，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民族，也是最受人尊重、最有希望的民族。
　
因为信仰可以给人以无穷的力量，她可以引人善良，也可以让人无畏，还可以让人勇往直前。

我不知道缺失信仰的人会不会来到海瑞墓园。但我知道，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那他们的灵魂深处，就一定拥有一颗坚定信仰之心。

我们知道，一个人，拥有一颗坚定信仰之心，那么他将永往直前。一个民族，拥有一颗坚定信仰之心，那么他将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从辉煌走向新的辉煌！

海瑞，无疑就是这种信仰的参照物，就是华夏民族的民族魂！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海瑞，无疑是中国的脊梁！

站在绿草如茵，葱郁苍翠的椰树，松柏、绿竹四季常青的海瑞墓园里，站在海瑞雕像前，我细细品读，读青山绿水，读苍松翠柏，读崇高，读理想，读那彪炳史册、不屈不挠的民族魂！让所有的信仰都汇聚到这里，让所有的虔诚都铭记在这里。也让那些贪婪、懦弱、丑陋的灵魂都跪伏在这里。这一刻，海瑞的身躯也就耸立在天地之间，他的灵魂永远不倒！

海瑞铁面无私、刚直不阿、敢于直言、惩恶扬善、一心为民的精神，无疑已经成为了中华民族一笔巨大财富。当海瑞铁面无私、刚直不阿、敢于直言、惩恶扬善、一心为民的思想影射到中华民族的史册里时，也就铸成了一段感人的历史，铸成了一座永恒的丰碑！

2011、11、23

凌云享耳

他们缺失了信仰，也就缺失了灵魂，缺失了职业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