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青苗流火 于 2011-12-26 10:16 编辑
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对面写字楼反射过来刺眼的光,他们抱怨,叹息,然后匆匆吃完早餐去上班,公交,地铁,落地窗,周而复始,他们在办公室聊着不咸不淡的话题,时装,星座,股票,一成不变。他们就像华丽的木偶扮演着各种角色却没有属于自己的表情,他们内心汹涌,却无法自由高歌。陷落在水泥森林里,他们却向往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们想放飞自己的思想随风舞蹈,却总觉着戴着世纪末的镣铐,束手束脚。然而,李亮才不管那么多呢,她就像一个顽皮的女巫,背上系着那只巨大的号角,气喘吁吁的往屋顶的烟囱上爬着,忘记告诉你,她很胖,几乎每次和李亮聊天她才刚起床,我想起QQ对话框里那个抠鼻的表情和她肉嘟嘟的脸,就很抓狂。(以上为笔者意淫)她坐在屋顶上吹着什么东西,那呜呜的号角里吹出缤纷的音符,每个音符都新鲜响亮,(你看人家那名字),每个音符都瑰丽奔放。那些音符像羚羊一样在屋顶上蹦蹦跳跳,你看,那个淘气的女巫继续吹着,仿佛一阵奇异的风,我看见很多远古的图腾纷纷跑来在她的脚下汇集,我的手可以触摸到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有莲花的母亲,有灶王爷,有放羊的孩子,有疾驰的女猎神,还有待嫁的新媳妇,所有这些场景,飞,飞,飞,飞,飞,这些本该早已化成千年的炉灰竟可以在李亮的想象力中复活了。能让死灰复燃恐怕只属于浪漫主义者的特质,因为他们不屑于让自己的作品主题去附庸当下,而习惯在神话中去寻找自己的谱系,我发现李亮画中多次提到的羌族和匈奴人,和我聊天时她尊敬的称呼他们为自己的祖先,而我,习惯于称呼她为邪气的女巫,看她的画面,好比沐浴熏香后蒙着面纱去参加某个神秘的仪式或者朝拜,她习惯隐在帷幄后面,临到末了李亮会跳出来冲你眨眼睛扮鬼脸,让你惊魂一刻,她的满足感就是看你手足无措的表情然后坏坏的一笑。所以,李亮的作品氛围通常很凝重,里面却包含了轻俏的喜感,比如莲花那幅就让我笑破肚皮。 我注意到李亮作品中出现的人物(尤其是小孩子)都只有一只眼睛,她好像特别在乎一种初生的状态,这只明亮的眼睛能够沟通自然万物,无远弗界。这是一种还原,一种减法;成人的世界是扩张,是加法,而作者反其道而行之宁愿做减法,把自己还原到胎息的状态,李亮给自己的空间取命为微光世界,我猜那是“哲”字底下那口小窗户,也就是俗话的开了天眼。 陕北的风土地貌都装在这只眼里。 另一个有趣的特点是作者非常关注“生长”这个主题,否则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李亮的画面频繁出现植物的骨骼,根须。似乎宇宙一切的创化绵延都维系交织在这个网状的藤蔓里。 以下为李亮作品具体的感评: 一.莲花(Lotus) [/url] 母亲用自己的手扎根在地宫汲取能量,莲瓣就是生命的胎盘,他们的孩子像欢闹的少年举着烟花似的小枝在母体上庆祝自己的降生,犹如过年的时候放的烟火,我可以听见喷出的小朵烟花在头顶欢漾的声音,神秘的声音。花枝春满,整个画面传递出春天来临时的华丽恣肆,还有一点小小骚动。这些孩子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各自打量着对方,因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彼此都是神秘的,他们有的孩子睾丸的部分还留着母亲的印记。 二.踩场歌 踩场歌这幅是要俯下身瞧呢,浓缩的旋涡,陕北的土地的色流裹在里面旋转,把所有的地貌都卷进来了,能感觉一种力场的舞,那些牛好像鱼儿在核心畅游,外层就是深蓝的宇宙把这个场圈起来了,这个拼盘很小,但是几乎把陕北大地上发生的一切都卷进来了。
三.如果
我命名它为宇宙连环画,宇宙创化之始,背景是混沌的星体旋涡,这一对连体儿就好比同胞的双生子,左为阳,右为阴,整个画面犹如一个可以折叠展开的连环套,男人用浑圆的黄土做成,他的手和脚连接着大地,根深叶茂,植物在他的体内生长发芽。女人用白色和蓝色点缀,她的手上缠着倒行的水草,这些植物是她在水中的投影。她的脚下是旖旎的浪花。 四.新媳妇
女人背对着观者坐在思念的轮回里,像一只黑色的蛹。轮回的四周是无尽连绵的思绪,好比蚕茧,这些思绪代表了她由女孩成长为女人的历程,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青年都已经逝去,与过去诀别,宣告着少女时代的结束,画面的红并不能感觉到即将为人妇的喜悦的亮色,而是暗淡的,一种决绝的凄凉,可以称之为女儿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