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母鸡可以当妈妈吗

苏潘云

　　
　　
　　每天放学回家，男孩来不及放下书包，就急着赶往院子里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大大的草垛，一群母鸡总是在那里晒太阳或者在那周围觅食。男孩悄悄走近它们，试图抱住它们中的一只——
　　
　　你干嘛？你不能马上写作业去？回来第一件事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奶奶在抱怨了。
　　
　　男孩不做声，回到屋里，放下书包，开始写字。男孩不想告诉奶奶，其实他是想捉住那只最胖的母鸡，抱在怀里，当它是妈妈……
　　
　　母鸡可以当妈妈吗？
　　
　　可以的哟。几天前，男孩读到一篇文章，题目是《孩子·母鸡·冬日》，那里面的孩子，就是把母鸡当妈妈的——他把母鸡紧紧地抱在怀里，跟鸡说话，“你肚子里有蛋吗？那鸡蛋都是一些小鸡，让你生小鸡多好！你会做一个好妈妈，扭扭摆摆地在草地上，带着一大群扭扭摆摆的小孩子，给它们找虫吃，教它们躲老鹰。‘咕咕咕咕’地絮叨着，教它们规矩。”
　　
　　那个小孩抱住了母鸡，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妈妈，那是他的妈妈。多少年了！妈妈的身体温温软软的，他抱着妈妈，在妈妈怀里睡去……
　　
　　在妈妈怀里睡去，是不是很幸福？男孩特别想体验这种幸福。男孩的妈妈在男孩一岁那年就出去打工，如今男孩都十二岁了。男孩的妈妈每年回家一次，每次，妈妈回家来，男孩心里想亲近妈妈，可是男孩却做不了自己身体的主。妈妈把男孩搂在怀里，可是很快就放开了，说：你这孩子，抱着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抱着根木头。
　　
　　我不是木头，我有温度，我跟妈妈一样也有温度。男孩在心里抗议。男孩贪恋妈妈怀里的温度，可是妈妈，不待男孩因为生涩因为害羞而变得有些生硬的身体柔软下来，妈妈就放开男孩忙别的去了。比如，去看外公外婆，去给家里添置物件，去洗那些没完没了的衣服……
　　
　　那群母鸡从来都不离开自己的孩子，早早晚晚地，它们都相守在一起。男孩特别想抱住一只母鸡，体验母鸡妈妈怀里的温暖。像男孩不久前读过的《孩子·母鸡·冬日》里的小孩，有一只母鸡当妈妈，是不是也很好？
　　
　　只是，母鸡当真可以，可以当人的妈妈吗？书上的故事会不会全是编的呀？
　　
　　

马樱花

谢谢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