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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为了那苍白的爱情的继续，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丽，就让这擦干又流出的泪水，化作满天相思的雨……’
这首歌词，让我，想起了几段故事……
（一） 大 娘
大娘，是娘的大娘。是三十年代胶州湾一个小村子里的，一个小户人家的独生女儿。家境算不得富裕，却也算是不缺衣食了。人呢，长的也算标致，青黛粉腮、明眸酷齿、三寸足履……十六岁就嫁给了大伯，哦！是娘的大伯！（在这里，我们就叫他们：大娘，大伯吧！不再注释。）
大伯，是家族中八兄弟的老大。出身在大户人家，（现在该叫地主的吧？！）大伯十九岁上就中了举人，在当时的县衙里作师爷。也许是见过世面，也许是什么……大伯不愿意这桩娃娃亲的亲事。可是那古老的习俗锁住了他的自由，在大伯三岁、大娘刚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铁定的夫妻”了。
新婚的红烛他们燃了两夜，无眠的他们背坐无语。日里，大娘做着媳妇该做的事，大伯不离他的书桌；夜里，大伯在他的书桌前挑灯执卷，大娘低头坐在婚床上，陪着……第三夜，老家儿发怒：必须熄灯，明晨见红。否则，衙门告辞，再不许出门。于是，大娘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变成了这个她一生为之等候的男人的女人！
第七天头儿上，大伯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听人家说是，在外面自己又娶了一房。老家儿大怒，文明棍儿捣地咚咚的响，痛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大娘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老家儿过去邀劝，有自己的一口气活着，就不会让大娘受一点儿的苦……大娘出来跪着说：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我等！！！
谁知道，这一个“等”字出口，一等，就是一辈子……
只那一夜，大娘就做了盼儿的娘。盼儿是个漂亮的闺女儿，之所以叫盼儿，我不解释大家也应该懂得的吧！大娘无欲无求、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的做着一个媳妇儿，一个母亲。可怜老天爷打瞌睡，忘记了关照这个不幸的女人。二十九岁的她，被肺痨那个可怕的病苦夺走了在人间行走的权利，就连她那唯一期盼的愿望，都在她最后的叹息中化作泡影，那望向门口的眼神慢慢的在失望中，涣散……
在老家儿的怒吼声中，大伯，在大娘入土前，归来了。听娘的爹说：大伯掀开大娘遮在脸上的往生被时，看见大娘的眼里流出了混有血色的泪水，大伯的眼里似乎也……
家里以最高礼仪葬了大娘。大伯独自一人在墓地守了三天三夜。老家儿看在眼里，叹息着：在她最后的时候，我说，是我们对不起她。她却笑着说，她知足！知足做盼儿的娘！做林家的儿媳妇儿！大伯一直低着头揽着这个他亲生的、从未谋面的闺女儿。丧事办完之后，大伯带着盼儿去了县城。
次年春，大娘的坟头上开出一片金色的迎春花！
（二） 诗 萍
六〇年，在那个野草也当粮的岁月，身患恶疾的诗萍，在二姐的哭喊声里离开了家乡。在回首的遥望里，诗萍看见爹蹲在墙角，用拳头狠劲儿的砸着头，泪水在脸上奔流，也许，也许这一走，真的，就是永别……
诗萍紧咬住的唇，印出血迹，她不再回头。哥走了，娘也走了，（这里的‘走了’指：死去。）她不想让爹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他眼皮底下无奈的走掉。诗萍在心里发誓：此命不济，就在无人知道她是谁的地方化作尘埃。如若老天开眼，必当衣锦而归、光耀门楣！
辗转颠沛，诗萍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凭着那个年代少有的初中文化，诗萍在东北的某个城市谋到一份不错的差事，正当生活小有起色的时候，掀翻了整个中国的红潮，如六月飞雪般把诗萍打入潮水，浮萍般飘摇的日子再度摧残着这个羸弱的女人。
上山下乡，城里原本的居民都分派到山村，哪里还有诗萍落脚的一线之地呢？命运多舛！饥饿的年代，土豆抵黄金。诗萍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人家许诺的一袋土豆，就逼着诗萍嫁给一个大她八岁的男人。
嫁给这个男人的初夜，诗萍看着这个倒头大睡的男人，含泪在日记本上写下：可怜一世聪明女，暴雨蛮风落花残……
也许是被那种老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观念束缚着，诗萍还是勤勤恳恳的过着这紧巴巴的日子。胸无大志的男人只知道酗酒或是东走西逛……
诗萍就守着那两间小土房还有她和她的那个男人孕育出的一个小生命：馨。馨是诗萍的希望！她想她永远幸福！为了改变生活的状况，诗萍让男人在家带好馨，自己去二十几里外的镇上，凭着一手好字和精准的算盘功底谋到了一份工作。改年，就把家搬到了镇上，把馨给人照看，把男人在单位里也安排了工作。
男人，蛮人倒也敢蛮干，上班的第二年就另起一伙人单干起来，那是八十年代初，人们都叫他们“包工头”，好像现在还这么叫着吧？诗萍还在原来的地方工作，她不想参与男人的事儿，看不惯他行事儿，也不想管。就想着：上班、下班、带馨。
八十年代初，“万元户”可是凤毛麟角。也许是暴富让男人不知所以了吧？也许是本性难移？男人跟在他那里打工的一个女人好上了。风言风语的传到诗萍耳朵里，诗萍并没有去找男人吵架，也没有去大骂那个女人，只是继续上班、下班、带馨。没有人知道诗萍为什么这样。也许男人从来就没有走进过诗萍的心里？也许没有爱就没有恨？
有时候，馨会问诗萍：妈，爸爸呢？诗萍若无其事的回道：出差了，不久就会回来了。我们馨乖啊！馨是爸爸的乖女儿，爸爸回来，会给馨带好东西的！还会朝着馨笑笑……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有朋友气不过跟诗萍说：离婚吧！他在外面已经有孩子了。就凭你，三条腿的金蟾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干嘛等这种没心没肺、良心让狗吃了的东西？诗萍低着头什么也没说，那一夜，诗萍静静的在窗前坐了一个晚上。天亮起来的时候，诗萍换上一件新买来的衣服，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馨醒来望着妈妈：妈，你真漂亮！诗萍看着镜子里那个肤色白皙的女人，银灰色的长裤，白底序列点缀着小红点儿的短袖的确良上衣，干净、清爽……诗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回头对馨说：乖，在家等妈妈。妈妈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诗萍找到男人，三年了，三年来他们没有见过面，男人一脸的惊诧。诗萍只静静的对男人说：跟我走……
他们来到法院，诗萍简单的起草了《离婚协议》，仅仅一条：孩子（馨）归我，跟我姓。男人什么也没说，从此，他们陌路。
后来，有人劝诗萍：找个好男人，重新组织个家庭吧！诗萍只笑着揽着她的馨说：我的馨，就是我的家！
（三） 黎
黎，是一个端庄、文静的女人。在人家眼里，黎，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幸福的家。
黎每天清清爽爽的出门，上扬的嘴角永远带着笑容，看见她的人都说：好羡慕你哦！黎用甜美的笑容回答着人家的祝福！回到家里，关上门，黎经常一个人面对着偌大的空间出神。
海，黎眼里的好丈夫。也许，是因为当今社会环境的压力吧，永远是那样的忙忙碌碌。总是把黎一个人丢在家里。黎，只好在网上种些什么花草、养些鸡鸭，呵呵！现在不是全民都在种菜园子么？偶尔也胡乱的涂鸦个心情，或是跟三、五网友天南地北的神聊，来打发那些无聊的时间。黎，是个很懂得自爱的女人，虽说可以跟网友互开个小玩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是夜，朋友们一个个的都下线了，丈夫呢，还没有回来。黎打开音乐盒，点击一支歌曲独自欣赏起来。忽然，黎听见一个上楼的脚步声，也许是强烈的期盼吧？黎调动全身的细胞来倾听这份欣喜……可是，黎听得出来，那不是她希望的、熟悉的脚步。那脚步在她楼下左手那家停下来了……是失望吗？黎重新选了一首歌曲《让爱化作相思雨》，跟着歌者轻哼起来……
一支曲子还没有结束，黎听见楼下有敲门声，黎知道，那女人一定是把门又反锁了。敲门声渐渐的大起来，黎听出了里面的火药味……一而再再而三之后，楼下门外的那个男人把门踹的山响，黎听见楼上有人在走动……黎看了看电脑显示器：11:45。已近子夜。顺手拿起手边的手机，一键按了过去，旋即又挂掉了，放下手机，黎轻轻的来到门边，上了反锁。
回来坐到电脑前，黎依然听着这曲《让爱化作相思雨》……呵呵！偶尔伴着那怒火冲天的砸门声……大约又过去一个小时，楼下还在每隔几分钟敲打着门，黎不由莞尔。真佩服这楼下的男人、女人，谁都不说一句话，男人就像在砸一间没有人居住的空房子。正在这时，黎听见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匆匆上来了，那是她的海。黎轻步来到门边，侧耳听着门外……
黎听得出海的脚步在楼下，稍稍迟疑了一下儿，黎知道，海不会跟那男人说话的，因为海很少遇到楼里的邻居，都不认识，是不会打招呼的。是的，海仅仅是迟疑了一下，依然快步上来了，那是海特有的、急匆匆的步子。
黎听见海掏出钥匙的声音，还没等海把钥匙插进锁孔，黎推开了门，弄得海一个愣怔，黎倾探出身子对楼下张望着，海拉着黎的手臂推黎进屋并轻轻的关上门……
回过头来的海，看见黎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眼睛，楼下又是一阵砸门声，这次的声音更响。也定定的看着黎的眼睛的海，一把把黎搂在怀里，使劲儿的，亲吻着……
黎的眼泪顺着唇角漫进嘴里，咸咸的，也，甜甜的……
其实，守候，是一个人孤独的坚守。而孤独是我们这一生中仅有的，攥在掌心里的财富。这份财富，上苍不会因你的身份、才智、金钱而厚此薄彼。这份孤独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最纯真的——祈盼！
每个人都在心里认真的打理着一小方明净的空间，守着这份孤独，等一个冥冥中的、来自遥远的期盼……这守候中的等待，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辈子，也许，也许遥遥无期……
每当静夜来袭，亦或是一支触动心弦的旋律，总能让你不由自主的去擦拭那心底最柔软的记忆上的尘埃。去翻检让我们能放下所有功名利禄的、那藏在心底的，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纯纯的感动……
这份感动不都是甜美。也许，也许是苦涩，更甚至是，蚀骨的痛……可是，没有人会因为惧怕这种痛，而放弃等候。放弃，我们为之守候的、那份明净的空间！
在我们的心底都有一个誓言：I Love You！Baby！I've been here waiting for you！Never，never......
也许“爱”，我们真的不懂，到死，也弄不懂什么才是“爱”，什么才是我们想要的“爱”……我们是想要一个结果吗？我们是想要一个答案吗？这种守候中的期盼，是“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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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12-3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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