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留

方塘

                                          不敢留
　　                                           文/方塘
　　中午12点半的时候，大哥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已经到了，现在爸妈家楼下的旅馆里。大哥说，爸妈这时候正在午休，等他们睡醒了再去。大哥前些时候一直念叨着要回来看看，千里而归，大哥见爸妈的心情想必很是迫切，怕惊扰到爸妈休息，大哥硬是等。
　　下了班我也奔爸妈家，下了车，见大哥在楼下晃悠。大哥迎上我：“妹，下班了。”大哥很开心：“妹，爸妈身体不错，尤其是妈，精气神好着呢，爸看上去没妈好，但气色不错，爸跟我说，全是妈照顾得好，呵呵呵。”我以为大哥大老远地回来，会在家住上几天，没想到大哥明天就要走，下午两点的火车。“妹，回来看一眼就心安了，我在这只能给妈添麻烦，妈尽想着给我做好吃的，你知道妈的脾气，啥事都舍不得让我们插手，八十多岁了，脾气一点不改，看妈为我忙这忙那，揪心，妹，不是我要走，是不敢留啊！”
　　妈妈的脾气我们兄妹几个都很清楚，倔。妈妈中年的时候就患有高血压，时间长了并发心脏早搏的毛病，妈妈特别喜欢安静，一闹腾人就感觉不舒服，晚年习惯了跟爸两个人的生活，每天我们去看看爸妈，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撤退。爸妈搬进城里居住后，房子不大，没有多余的房间，来个人得搭个铺，所以后来大哥每次回来，不在爸妈家住，爸妈家楼下正好有家旅馆，哥就在那订好房间，尽量不打破老两口的生活秩序。
　　早早地通知爸妈，晚上我请大哥吃饭，让妈妈不要忙了。在一家饭馆里，点了几个菜，我们兄妹俩说说话。大哥说，爸妈没老的时候，想留不能留，现在他们老了，想留却不敢留。大哥说的是。大哥很早就离开家，去外地谋生，路途遥远，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回来一趟不容易，后来有了自己小家庭，再加上工作的牵绊，回来更是不易，我记得每次大哥临走的时候，都哭得哇哇的，妈妈也哭。现在大哥快退休了，时间宽裕了，交通方便了，回来的次数也多了，就是待不长。大哥说，现在爸妈身体还行，等爸妈哪天需要儿子了，他就回来带爸妈回老家去，在身边伺候。说着说着，大哥拿纸巾抹抹眼角。大哥说，这酒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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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樱花

谢谢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