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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暮雪 于 2011-11-22 07:44 编辑
日子，在指尖悄然滑落。明明还站在姹紫嫣红的花枝底下，一回首，却已是，天寒地冻，千树寂寞。
是日，母亲一旁低声问起父亲二周年的日子。我拿起桌上的台历，页面哗然翻过，又倏地停在某处。定睛数数，遂回母亲话，小雪已过，离农历十月二十五还有十日。
风已冷，天未雪。心渐瘦，衣却厚。日头愈来愈短，冬愈走愈深了。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冬天的大地，褪却了春的粉嫩，夏的浮躁，秋的斑斓，渐渐露出了荒凉渺远的本色。鸟尽弓藏，蛇隐鼠遁，满目衰草繁霜连绵至天尽头。寒冷的气息掠过收割后的田野，疏可走马，忽的就有了天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的况味。
田边有几棵老树，黑色嶙峋催生出了风骨的气象，森森然突兀在大地间。光秃秃的枝桠上纠缠着乱藤碎叶，偶有几条老了的丝瓜悬挂着，又粗又长，似棒槌一般。风吹过，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有砸下来的可能。其实，是虚张了声势，仍在等待有人前来摘取。却不知，一旦错过了收获的季节，纵然贱卖出仓，也是无人问津的了。
闲走时，谁家半开的窗户里传出吴侬软语的苏州评弹，细细分辨，是父亲曾经喜欢听的长篇弹词《玉蜻蜓》。琵琶三弦声中传来金大娘娘幽幽一声哀泣，突见家传宝物玉蜻蜓，和眼前官人金贵升与尼姑智贞风流之后，留下的私生子，才得知，自家郎君早已在尼姑庵中命丧九泉。十六年等待的光阴一下子没了着落，一切空空茫茫。将自己悲凉凉的前身后事心思恻恻，却发现，还不如那个名唤芳兰的贴身小丫鬟。守着诺大的家业，夜夜独拥寒衾，至芳容褪尽。寂寞无依的余生，谁又是渡她的佛呢？
周日，在家休息。午时的阳光透过铝合金窗户，毫不吝惜地施舍下大片大片的温暖，将阳台一一铺陈。诱得盆里的芦荟也忘却了寒冷，跟着抖擞起来，青葱得随手就能掐出一滴嫩绿的汁水。
我蜷缩在阳台的藤椅中，端出母亲腌制的小菜，就着一碗热粥。这自家种的雪里蕻青绿油亮脆生生，我的唇齿间，竟咀嚼出了春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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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11-17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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