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年元月三十日记
文/潘霞
一夜没睡好,没什么原由,最近常常这样。早晨八点,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剩我一个人,原想补一会儿觉的,突然记起这是个周二,论坛轮我值班。我做版主的论坛正忙着搞一个赛事,轰轰烈烈的,吸引了不少名人大家,这让我很胆怯,有些不敢说话的味道。其实我大可不必这样,这不是一个纯文学论坛,没人要求版主的文字要达到什么水平,之所以请(我说请,有些抬高自己的意思)你来做版主,除了文字不是太差,更重要的是,你要有时间精力,你要有服务意识,混论坛的人对此,无不心照不宣。
我是个相对认真的人,接了活儿,多少得说得过去,这让身边人不解,又不挣钱,费那劳什子劲?有时还真是费劲,最惨的一次,忙到凌晨三点,为一次大型征文的帖子写评论。事后,有人揶揄:你一个人比我们三个人写得都多!顿时,如芒刺在背。私底下难为情地辞了多次,那边一句“实在是不想让你走啊”,这事儿就搁下了。再说,总得有个自娱自乐的地方,现代人的通病就是:用细细的网线与世界相连,却懒得与身边人多说一句话。我亦如此,没有网络,我不知道该游走何方。最近家里的网络信号老是不好,我很焦虑,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虚度了N多美好的时光。
一边诚惶诚恐的回帖,一边登陆另一家报纸的选稿论坛。前几日收到该报寄来的一张稿费单,伍拾元,不多也不少。没细看,和攒的几张单子一并拿到邮局兑现,这张却被扔了出来,名字有误。这种情况已经不下五次了,我很纳闷,我投出去的每篇文章,文末都附有通联和真实姓名,不同的编辑却如此步调一致,这样看来,一定是我的问题。果然,怯怯地在论坛发了想请求改汇的求助帖后,版主和编辑相继跟帖了,言语很统一:请你以后换真实姓名来投稿,这样大家都方便。就是说,责任在我。我也很自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者,取的哪门子笔名嘛!既不担心有不朽之文会迎来别人背后的闷棍,又不用害怕在哪家刊物露面太多而引得人家没了新鲜感,何苦来着?有点想不通的是,编辑们获取通联的时候,为什么不把紧跟在通联之后的真名一并复制呢?想通想不通,这事也只能怪自己。编辑与作者,不是简单的相辅相成鱼水关系,个中缘由,你懂的。世事如此燥热浑浊,文学写作早已不是清风白雪,人家能发你的稿子就偷着乐吧,还谈什么钱?
那伍拾元稿费,继续做贡献吧。
中午,儿子回来了,看脸色不太高兴,书包也不摘,靠在沙发上闷着。我讨好地凑过去问,不会挨批了吧?不幸而言中,儿子点头。为啥?老师嫌班里太吵,说我再管不好就撤掉我的班长。那你怎么不好好管呢?可那是下课时间啊!儿子冲着我一声吼,好像要撤掉他班长的人是我。
我也无语了。该老师的素质我早有领教,甚至把她的所言所行撰成文字,在南方某教育刊物发表了,我一举两得,既泄了敢怒不敢言的私愤,还换了银子来花,颇是窃喜了一番。样刊寄过来,把儿子担心坏了,他说,老师要是看到你这篇文章,我就死定了!我顿时吓得不行,但很快就找回了魂魄。那刊物的发行地儿离此十万八千里,她不会看到的。那老师要是从网上看到怎么办?儿子说出了另一个担心。这还真是个问题,杂志是有电子版的,何况我还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地在几个论坛大发一气。不过,乱了方寸也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想起那老师自己说过的,她根本不会上网嘛,怕什么怕!
倒想说说中国的学校中国的班长了。在学校,学生是被管理阶层,一个称职的班长就要“协助老师管理学生”,让大家统一执行一套制度一种纪律,最后蒸出一锅清一色的馒头。班长无疑就是一块“夹心饼干”,管得不好,是对老师不负责;尽责去管,又免不得得罪同学,如果真做到游刃有余,那一个孩子就有这样的心机岂不是让人惊出一身冷汗?看看美国的孩子吧。美国的班长,是同学的发言人,他们的管理能力,就是为同学服务的能力,而不是一种权利和压制的象征,他们从小就学会站在民众的立场为民众服务,所以,美国的学校流行这样一句话:每个学生都可能成为总统。
“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晚上,几个朋友说好小聚一下,几年前,在同一个战壕里,我们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来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年一次。没有备酒,我以为男士都开车来,不宜喝酒的。最后到的是军,一看没酒,返身要去买,“我专门把车开回家,打的来的,就为痛快地喝一次酒”。倒显得我们小气了。
饭店里正热闹着,人满满的,偶尔有临桌的孩子跑过来藏猫猫,小手就抓着我坐的椅子腿,带着狡黠的神情不时左右张望。并不懊恼,看到欢快健康的孩子,总是喜悦的。强在去年新添了女儿,电话里我们强烈要求带过来,终是不便,几个脑袋挤在一起,看他存在手机里的照片,各人的眼睛里,脸庞上,均情意浓浓的,像一幅写意画。岁月这东西,不只让孩子成长,还能让我们老去。
没人陪酒,没人劝酒,军并不介意,自斟自饮喝得酣畅。“一年了,我都没好好喝顿酒,平时陪领导陪客户,说话都是陪着小心的,生怕哪句说得不合适,和你们在一起,轻松啊!”世事无常,人生多艰,军刚刚失去了母亲,事业又遇上了小阻碍,能让他放下沉重一醉方休,也是我们的成就。
在交往中选择,在选择中舍弃,到最后还能一路相偕的,这便是朋友吧。
初春的夜,仍是冷,却并不影响城市的流光溢彩,汽车驶过井盖时的“咣当”声一阵阵传来,我把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关得严严的,记下一些流水账,算是对今天的一个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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