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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十岁多点的时候接触到石康。更早有人提到过他,据其人描述,相当于小说界的郭德纲。郭德纲有点过了,或许应该是冯巩?总之提到他就说写的东西很搞。后来,终于在师大附近彭家桥下的书店里翻到他的晃晃悠悠。一个人趴在桌边边看边乐。果然很搞。
这是第一印象。晃晃悠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那会儿,我还在削尖脑袋使劲往小资的大部队里猛扎着。对于此套路数完全可谓是从未领略过的。也许领略过,但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花哨给晃了神。再后来,周文他们在暑假去南方某地驻唱那节,从某段带有回忆性质的新闻里跳脱出来,变的真实可信。同时也因其虚构的真诚而令人动容。而此时,距离那个安静的下午已有将近七八年的光景。这期间,我从一个因为乏善可陈而假装深沉的文艺妇女堕落成为一个整日以看黄色段子为乐的买菜大婶。从变节的角度来看,此种演化真可以算的上是日新月异。如同一枚受精卵瞬间分裂。
只是有一点儿未变。很难说这个至今仍固守的口味会在未来的什么时刻叛变。很难说。因为有人曾经对我说过西方有句古谚,说是老狗学不了新戏法。换做中国人常讲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发现,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总是容易被那种和青春有关的东西迷住。
我的记忆是脱节的。像是停靠在轨道尽头永远不会再启动的火车车厢那样。我所有的年纪,都固定在某个时间段上。有时是二十多点儿。有时是三十岁刚出头的那个时候。很奇怪,这中间那些连续性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消失了。压根就不存在了。你就像是一个无意间被电影苍蝇里的那台基因重组的机器搞过一样,出来的那个家伙其实是一个心性根本就不成熟但是思维模式已然被设定为成年人的那一套的古怪综合体。
若要更形象点说,就是一个说着娃娃音的老东西。真恶心。这真他妈恶心。简直要让人咽不下饭了。好吧,斯文点说,我是断代体。过去了的记忆如果有天被编成一本史书,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只能是一本断代体史书。
不可能是编年体。所有的日子都将模糊不堪。所有的时间都只有混沌这么一种状态。它们不可能是严谨的,科学的。真实的。确切的。它们应该是原始的,混乱的,假心假意的,无知的。总之,是虚无的。
这才是最迷人的部分。最迷人的东西。往往不是你之所见所闻。而是你所不知道的那部分。正如青春。你所有的美好,都是一览无余的。而所有的美好的终端在一览无余的地平线那头,是未知的,不确定的。正是因为未来的未知和不确定性,你的青春才变的如此残酷,如此怅惘,如此妖娆,变得如此欲罢不能。扑朔迷离到了你以为从帽子里变出一只白鸽是真实可信的。也正因如此,青春才真正的美好起来。可你当时不知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你以为,青春的美好是因为你呼吸里带着甜味的气息。错了,只有当那些带有甜味气息的呼吸变味成宿醉后的酸腐气时,你才知道,你失去了你最好的那一面。
是夜。狮子座流星雨在暗紫色的天空中一团团地炸开。因为离的太远,我们一直不曾看清它们真实的面目。只是一团接着一团,从我们头顶上方无声地划过。没有想见的那些光芒。黯淡的星辉像是被空气氧化了的漆具,像是刚从地里挖掘出来的古纸。
你的下巴支在我的头顶。不知为何,我知道你在微笑。我的脖子酸了好一会儿了。可我仍仰着头不懈地看着从远方来又将去远方的宇宙飞行物。想着,
终有一天。我们中的一个,有可能会以此种形式从我们中的另一个的眼前划过。
在天际。在未来。在夏夜。在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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