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亦泓 于 2011-5-27 12:23 编辑
从小猪儿和我先后感冒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周了,因为猪妈也算个二把刀的蒙古大夫,一般的小故障就自己在家里排除了。
但马失前蹄的事儿谁也免不了会碰上,小猪猪吃了猪妈给下的药之后,嗓子是不红了,烧也退了,但是满脸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弄得小脸儿红得像个猴儿屁股,毫无疑问——药物过敏导致的皮疹!而且这缺德的小疙瘩也不挑个地方,全长脸上了,要是把俺这么英俊的小哥儿给毁了容,猪妈我得恨它一辈子!
停药之后小疙瘩也就不再那么嚣张了,小脸儿也由红变白,确切地说是暴了一层的小白皮儿,看着小猪每天顶着一张貌似扑了白粉的脸去上学,猪妈我心里五味杂陈。
唉,提起猪妈庸医误人的历史,那得追溯到她还是一名实习生的时候了。
那时候,我还在医学院实习。当时我刚到消化内科不久,我们负责了一个肝癌晚期的病人。
那天晚上,这名病号高烧39度多。带教老师叫我下一个临时医嘱:肌注两支柴胡注射液,然后就转身而去。我当时很机巧的灵机一动:老师说过高烧的病人一支柴胡一支安痛定加在一起注射可以加强疗效。我不愿打扰老师就自作主张下了医嘱,还为自己的“魄力”沾沾自喜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查房的时候,我看到昨晚的病人象洗了个冷水澡,头发一条一绺的,身上的被子也湿透了。老师问怎么回事,家属说昨晚打完针后就不停的出汗。老师问我打的什么,我理直气壮地说:“柴胡加安痛定。”老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剂量有点儿大。”就回了值班室。
一进值班室,老师劈头就训:“为什么不告诉我就下医嘱!病人差点让你打虚脱了你知道吗!”淡定了一下,老师又说:“我知道你是想让他退得快点儿,可肝癌病人身体比较虚弱,退烧一定要缓和,太快了就会弄成这个样子,治病要因人而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生搬硬套能行吗?”
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我为此内疚了很长时间。我没有脚踏实地打好基础,还在那里自作聪明好高骛远。
后来我再不敢在病人身上彰显“魄力”了,但并不等于我不会拿自己做实验。
那年年底,我得了重感冒,还感染到了声带,说出话来声音嘶哑得像个破锣。偏偏单位等着我给年终总结的汇报短片录制解说词,眼瞅着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另找人也不赶趟了,急得我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现在想起来,这个世界上敬业如我的实在找不出几个了,我当时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用我治疗过敏性皮炎的鼻喷剂直接喷到喉咙里,因为那是一种激素,应该可以迅速消炎消肿的,会不会有副作用呢?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顾眼前吧。
我闭上眼睛,照着嗓子眼儿就嗤嗤两下,一种异常恶心的怪味道涌了上来,我干呕了两下,坚持把溢出的口水咽了回去,真要吐出来就白忙活了。
连续喷了两天以后,我的声音圆润如初,除了念到数字8的时候会破音,其他完全听不出是大病初愈的人在解说。
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嗓子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是麻木的,我只有耐心地等着药物的作用在我的声带里慢慢衰减,慢慢脱离我的身体。
我真的算个庸医吗?虽然有时候我会以庸医自嘲,但是如果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评价,那就注定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败!我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