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
再回首，一曲老歌悬浮，奈何桥不远不近。百米开外，楼台烟雨迷蒙。你，是否在100级台阶，依然故我？
———题记————
1.
大梦悬而未决，卿
你是否就在边缘，歪头
叼一支旱烟，吐出些氤氲
时光如潮，浮光掠影后
你和我埋在土里的根须
结出石子，那算不算果实
在春天的怀抱里，安稳如初
兵临城下的波纹，鱼鳍垂败
卿，爱和恨究竟几次轮回
生和死究竟跋涉几多山水
2.
黄昏露出寂寥的云彩
老歌还在心头，开成花的模样
春寒正从关外缓缓而来，卿
它们说起你，白发须眉
看我绕开百尺悬崖，彩绘相见的楼台
射程就在对岸，子弹穿越时空
昨天和今天，对白如此枯萎
我不要暗夜里的鬼火，那些闪烁的
呐喊的，手握旗帜的
都在制造一场雪，在春天，卿。
3.
如今，桌子上的围布裂缝了
切菜的人手指冰凉
夜半钟声不到客船，我们都在水里挣扎
披衣点灯，喝几口浓茶
剔除心脏的缺口，卿
月色的漏洞就在心里，它们需要安慰
需要你承诺，你敢于和一只扑火的蛾
互相失眠
4.
艳阳天来的早，去得早
卿，春寒忽然冻结了念想
问一声，杨柳处，晓风残月是否白
梦是否直接如刀，可以杀一条血路
祭祀来去匆匆的手语
忽然心悸，在北国之春
忽然想哭，在暗夜的背面
忽然想起一杯水，安坐在天空之城
俯首我每一次大悲大喜的生词
沉默不语
白丝巾随风飞舞，卿
我走在二环路中央，漠视车水马龙
拨响电话，听忙音阵阵刺耳
听你无声无息的责怨
融化的雪水，顺流，逆流
犹如蛇信
5.
呼喊一声，断桥处飞花阵阵
油纸伞是去年的故事，我们开锁
启封，憋在心里的牵念
一直静静的翻滚
这与天涯无关，与咫尺无关，与善恶无关
潜伏的恩怨就在那里，黑了白了
露出端倪
卿
尘封的痛要和你说说啊，我要告诉你
山无棱，天地合多么悲哀
你的，我的，人世的悲凉
被我承接了一年又一年
每一次点灯，就有影子蚕食窗棂
月儿圆，月儿缺
唱小曲的人，等你轻轻地
伸过手来
6.
该走的走，该来的来
伸出的手还在原处，手心冰凉
卿，告诉我
怎样才能长成一颗石头
忘记三生前的时光
怎样撅起柔唇，吹灭几盏幽火
怎样把剪刀铺成十字架
哼唱佛韵
一直疼着的心思，你仍然不知
你应该不知
风退潮，花凋落
雪飞舞，月无光
谁家新燕啄新泥，有谁听见旧人哭
卿，你要糊涂的安慰一个妇人
年过半百，依然要简单，不悲哀
依然要在春天，盼着花开
7.
落入泥潭，我不会挣扎，卿
生活让我哭我不哭，让我笑我不笑
一盏灯灭，一盏灯亮
明明灭灭的光阴啊，悬浮我的前半生
卿，许多话或许来不及说
落红就已经成泥
我怕了两不相知，怕了一个人看着黄昏
手足始终无措
而夜那么长，长到须眉发白
眼角皱纹逐渐深了，你住进来吗
在我忽然感到无助，无奈
天地混沌一片之时
你要华山论剑，开出桃花源
让炊烟直上青天挥浮云
鸡犬相闻，笑语盈盈
8.
我和镜子对峙，用白粉涂抹黑痣
不能忘记的，羞于启齿的，落于尘埃的
跳来跳去的，人物，鸟兽，虫鱼
它们向我索命，招魂，呵斥
闪烁狡黠的咒语，卿
一切原型曝光了，都是祖先和上帝
一尺白绫飘在屋檐，空荡荡
却围着太多良人
那么，趴在春天的枝头
扮演稻草人，空心空血管
睁着荒芜的大眼，看乌鸦一群群飞啊飞
田野逐渐坍塌
9.
梦醒，床冷
窗外依然月光光，风呼呼
布帘子飞起来落下去
雪从春天来呢，卿
我们要相信一个字，和另一个字紧握手
不离不弃
笔就在桌子上，水还在杯子里
手依然冰凉，卿
不一样的，是走廊尽头的回声
一阵阵敲碎心语，说一声
疼几次，你是否感觉
10.
孟婆汤一直没喝，被夜猫打翻了
春雪压弯了奈何桥，路途都是沟壑
卿，我们一起种植的园林
春天还没发芽，北方到南方的消息
迟迟没来
我就在村口的山坡呢，卿
迎着三月的寒冷，一遍遍想念
一遍遍喃喃自语
窗口风铃一阵阵脆响，你必定聆听
烟卷烧到手指了吧，你到底疼不疼
11.
春风吹，燕子啄泥飞
暖过的泪，我们一起饮醉
莫说啊，卿
水天处天涯已望断
小桥一直横亘，手扶栏杆的人
朝着一个方向，始终没有离开
把日子再一次煮沸
波纹处，依然是青衣甩广袖
卿，你在何处
彻夜守着一尾鱼，看它跳龙门
吐肥皂泡，游出孽缘
妄自心碎
12.
究竟看不见镜妆，一滴泪不落
仰起头，回流的苦我们都有
玻璃碎了，几万双眼睛盯着出口
卿，那些在春天拥挤的寒流
早已融入洁白
此刻，北方以南
定有蝶舞红尘，绕着一个圈
固定归期
铁轨生锈了吗
千里之外，无声无息的黑和白
一直患难，一直与共
你，一直明白
13.
矮墙愈短花纹细碎的脚步
你要懂
蚂蚁洞，狡兔窟，文字狱
走狗们汪汪大叫，卿
我是被追杀的人吗，在地震
泥石流，硫酸雨，海啸，扯紧风帆
而我压在五指山，和你一起
看尽风尘
岩浆突兀，红通通的血涌出来
燃烧，凝固
卿，爱我恨我吧
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做阎王
看我们的青面獠牙，温柔的纠缠
你要审判世人之罪，你我之罪
光阴如梭啊，卿
14.
围城坍塌了，卿
找你的方向锁了门
三十多年于风雨中的茧
开始流脓。我在医治
你是良药吗，卿
前方悬崖，后方追兵
天上乌云闪电，幻化的美丽无处可逃
哭一会，笑几声
飞起身影，心思发霉了
牙齿白白的排开，不说话
你懂的，为什么不找我
草堆里，荒芜的稻田里
沙子的翅膀上，把我捻下来
放进水底，让我湿润的安眠
于透亮的水晶棺
15.
远方更远，大梦一直持续
篝火闪着鬼眼，左右突围
打更的人，从黑色里抽取灵魂
坐在生字的城堡里，我
仿佛如你
卿，我们就痴心妄想吧
种子正在归途
遭遇逢凶化吉，手持宝莲灯
你写下来生的咒语
贴在我的胸口，成梅花的形状
或者几瓣，或者无色
都归你掌控，卿
16.
反复画心，画自己
画一个中年女人，蜷缩在春天的枝头
无所适从
眼袋发黑，青丝留白
腕上的钟表走走停停
胸口疼的时候，我站在阳光下
盯着刺眼的晕眩，几个钟头
卿，你在哪里
你要敲开我冰冷的骨头
取出虫子和露水
喂养它们的清白
贪念，欲念，爱念
善心，恶心，平常心
你都要好好的对待，卿
都是悲哀和无奈，等你轻轻的安慰
花开花落，何谈轮回
17.
又是一年春好处，杨柳岸不远呢，卿
水里的鱼，已经沉寂了好久
涉水的人照着镜子
寻找底色
现在，桌子上杯水渐凉
黄昏又悄然而来
手中的笔还没落下来，潮水就一波一波涌
你感到了吗
在遥远的遥远处
有人沉入微光里
和一只复苏的蛾，把心思
一行行铺陈
18.
老吾老，幼吾幼
卿，三十年的沙漏和幻觉
一直定格在春天
而如今冷风阵阵吹，青草还没发芽
亲近我的人，远离我的人
都开在花里
或许，清秋雨落满城楼
寒江雪被悬在尖钩
荒坟草茂盛之时
许多长翅膀的精灵，鼓着透明的眼睛
承载灵魂
卿，你必须懂
要狠狠地记着我，晨风暮鼓之时
辗转成蝶，不哀伤
19.
尚且记起湖水
记起彼此真实的谎言
记起谎言背后钻心之疼
抚摸这些粗糙的纹理
我们笑不漏齿，模拟生活的悲凉
卿，来吧，想象一个人
坐在水中央，与天一色
不浮不沉
尚且如此，再延续三十年
尚且忘记或者记起
多少人已经杳无声息
20.
见是妄言，不见枉然
路过你的门口，刻下一个字
落荒而逃
其实，我就在你临水的桥头
鬓角霜华，满脸绯红
卿，见与不见是我怕了
物是人非之时，一个女人
只能守着又一个疤痕
想象奇形怪状的犄角，挑破光明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1-5-17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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