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真正的美好瞬间,应该是并非虚拟的,不必那么光彩夺目的,清醒而不是迷醉的,但可以使人真切感受到生命的有趣和可爱。
看电视偶尔翻到内蒙古台,正放着一个纪实类的节目,讲一个普通牧民的日常生活。
毡房里的傍晚,饭后的闲坐,孩子们在对歌,固定的曲调,即兴填上歌词。小孩子不抒情,唱的多是自己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或者听来的故事。大一点的女孩子十一二岁,脸蛋红红圆圆的,歌儿唱得娴熟优美,小一点的男孩子七八岁,唱着唱着没词儿了,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老人倚靠在毡房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们,深邃的眼睛里有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白天,大女孩里里外外干着杂活儿。男孩儿和表哥一起去放羊。羊群在刚冒芽的草地上啃着草,背后是还有积雪的蓝色的群山。两个孩子时而大声唱着歌,时而闲聊,时而各自捧着一本书在看。
又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梳着羊角辫,自己捧着一本书,拿支铅笔在上面聚精会神地乱涂乱画,嘴里还念念有辞,猛一抬头,忽然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突然地害羞起来,两只小手立刻捂住脸,在大人们的笑声中怎么也不肯放下来。然而就两三分钟,她又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又开始继续她伟大的写作。
镜头一转,还是这个小女孩,这次怀里捧着个冬不拉在弹拨,竟然弹出了旋律来。弹了几下,放下手中的拨片,抓起一只馕啃了两口,放下,又继续弹起来……啊,我真是忍不住要微笑了。多可爱!他们的生活条件是很艰苦的,但是把这苦日子过得多么有滋有味儿。他们每天面对的环境和日子是单调的,但是心灵多丰富。那些孩子,穿着旧衣裳,小脸脏兮兮的,但是有着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神,最美丽的笑。他们的眼睛里和心里都有辽阔的草地和天空,这应该是让城市里疲倦的游民,被物欲遮挡了眼睛,心灵萎缩者所深羡的吧?
也曾见西藏电视台的一个纪实节目,记录藏区特有的喝甜茶的习俗。那儿的茶馆遍地都是,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老年人,中年人,妇女领着孩子,坐在茶馆里喝早茶,所谓的甜茶,是红茶加了糖和奶来煮,或者像英式的下午茶。有的茶馆很简陋,木制的长条桌子和板凳,奶茶煮好了灌到暖瓶里,普通的玻璃杯,每个人自己随喝随倒。小小的茶馆,坐得满满的。人们表情安详,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说着话。人虽然多,但不觉喧嚷,给人的感觉,那里的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富翁。而时间在这里,也一定是慢悠悠地踱着步的。很多人茶喝到了中午,就要一碗藏面来吃。虽是简单的食物,但是看着吃的人的表情,似乎在享受无上的美味。
我看了这片子,心血来潮,也学着煮了一次奶茶。自己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开始盼着有喜欢的朋友来坐,聊些开心的事儿,过一段香甜的时光。
2011-04-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