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老家乡邻里又一个老人去世了,叫戈三麻子,脸上麻得厉害。三老四少大家都这样叫,学名早已被人们忘掉了。
麻子勤苦一生,一辈子无妻无儿无女,侄儿侄女倒有一大堆。生病已经一年有余,也不知得的什么病,总之是癌症,身边没人问事。有个侄儿戈小三子继承了麻子的宅基地,在上面建房了;麻子不多的田地被粮食公司征用,补偿费每亩3万2千元,简直是掠夺!那都是上好的良田。就这还被镇村七除八扣,一亩来田,到手只有2万多元,又被另一个侄儿戈大民子领取了,麻子一分也没拿到。
麻子生病期间只享受了政府给的60岁以上老人每月60元生活补助,由于没住院,“新农保”也没能享受。
癌症病人晚期是极其痛苦的,听乡邻们说,麻子死得很惨。
死后戈大民子和戈小三子出资买了口薄皮棺材装殓了麻子,又出资雇人趁下雷雨的凌晨偷偷把麻子抬出去埋了,火化钱他们不愿再出了。
那天早晨,我在老家,看到一寥寥落落八九个人披着孝从大运河大堤上走下来,没有哭喊,没有吹吹打打,问了才知道他们就是给麻子送葬的人。
麻子那些已经出嫁的侄女们都回来了,大哭了一场,哭完各回自己娘家吃饭。戈大民子和戈小三子不负责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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