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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戴一顶布毡帽,夏天戴一顶草毡帽,一身衣服宽松,衣服说不清楚是什么颜色,面孔黝黑,五官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总感觉到他有些猥琐。
他养的狗也猥琐,根本说不出品种来,无事他就乱配狗,只要母狗发情只要有公狗他就配,这样乱七八糟配下去,狗也猥琐起来了。
只是,他养的一条公狗吉娃娃倒是血统纯正,这血统纯正的公狗被他变马种狗了,全部的功能就是配他养的那几条母狗。母狗发情的时候,也有一些公狗闻风而来,不过,这些公狗乐而忘忧,进了他家的门就出不了他家的门,他会把这狗关进笼里拿出去卖钱。当然,也有母狗发情的时候自动送上门来的。
有一次,一条狗又跑到他家去了,他同样办理,关着不放。不料那狗的主人亲眼看见狗进他家的,尽管他不承认,但主人就是守在门口不走,一边守一边叫狗的名字。那狗正被关得昏天黑地,听见主人叫,自然是一连串地回应,这样露馅了,他才不好意思把狗放出来。
他养的母狗从来没有歇过窝,生了一窝又不窝,等小狗满月后,七八十五六十就这样卖给别人,这些狗太杂了,根本卖不出价钱来。如果有人问他的大狗,他就会开价三五千七八千的,溜溜的女主人一说到他就瘪嘴。
生的狗卖出不价钱来,根本说不出这些狗的来历,同样,也没有人说得出他的来历。
他一会儿说他是香港人,退休了,回大陆度晚年;又一会儿说他是马来西亚还是印度尼西亚华人,当年排华的时候,他就排回来了,被安置在华侨农场。看他习惯戴着大毡帽穿宽松衣,还有脸上有南洋风尘,估计华侨农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虽然是华侨,但是是排华排回来的,估计也就没钱,晚年生活更窘,听说与几个女儿女婿一起挤在一间出租屋里,他就以养狗为乐以养狗为生了,几条母狗一年几窝,也能赚点钱回来交房租水电的。
他到公园的时候,是公园最热闹的时候,一手牵五六条狗,五六条狗叫成一团闹成一团,狗多为王土多为墙,这五六条狗在一起,连公园中常来的一条雪白的沙漠耶也敢冲上去狂吠。
只是这些狗,没其他的狗愿意跟它们玩,种又杂,又不干净。这养狗的人,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他常一人牵五六条狗坐在椅上,大毡帽拉下遮着半张脸,像尊塑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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