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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中国欣 于 2010-8-17 14:21 编辑
【左邻右里】
这可没有谭咏麟李克勤的演唱会那么好看,邻里关系是你所遇到的最微小的社会关系,但打头碰脸的也相当打紧。
话说我建立这一独立社会关系是在1997年,我买了自己的新房子,100多平米,是我蹬着自行车用一个月时间,转遍城区大街小巷所有工地之后选上的,这注定了我漂泊际遇、寄人篱下9年后,在城市的角落里有了我自己的领地,我因终于有了归属感窃窃欣喜。只是搬家那天,下了大雨,所有都搬完,雨停了。我的脸上却一片阴郁,不吉利吧?楼里邻居一位60多岁的爷爷。他大约看出我郁闷的表情说:下雨不妨事,这叫风调雨顺,住进新房以后肯定会交好运的。听了老人言,我马上便喜上眉梢了。
房子在市区中心,六层小楼的一楼,我喜欢住一楼,是因为母亲一直告诉我:人两脚踩在地上接地气身体好。土地爷是最慷慨的了,有种子就有果实。让人活着踏实有奔头。
只是这里的土地寸土寸金,可不像老家满院子的黄土地,种啥长啥,房子没有后院,房前有一处长长的花坛。这是唯一的可以发挥土地威力的地方。
我搬来时左邻就是这个爷爷身板很硬朗,但奶奶却腿脚不好、拄拐杖,爷爷家花坛利用的最好,大概因为奶奶不能出远门观景的缘故吧。爷爷把个花园整的跟野生植物园似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香椿红果、牡丹玫瑰,争奇斗艳,外加虫鸣鸟叫,热火朝天。每每夏天,爷爷就扶着拄拐的奶奶出门,坐在花坛边的竹椅上笑眯眯欣赏爷爷的劳动。
我也很喜欢这种场景,但工作忙,在加上我和隔壁的右里共有一个花坛,那时隔壁的房子还没有人住,我也没有打理,所以杂草丛生,一人多高的绿色菜系,我也叫不出来名字,爷爷说,干脆,我给你点葫芦籽,你来种宝葫芦吧,结果那一年,夸张地说我的宝葫芦都快爬到六楼去了,到了秋天,爷爷说,你的宝葫芦有很多人喜欢,我看他们偷偷地摘走了不少,你介意么?我说既然收了这么多宝葫芦,大家喜欢就拿呗,我自己也用不了啊。
从那次,我对花坛开始了应有的重视,首先我对杂草中自己生长出来的一棵臭椿树产生了反感,因为他给点光就灿烂,特别茁壮,不仅挡光,味道和名声又都不及爷爷家的香椿树。开春时,小区重新布局室外水管工程,我就跟农民工小哥商量:你们能帮我换棵树么?小哥幽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以,给点辛苦费呗。我欣然同意。马上驱车回老家,带回了一棵可爱之极的如同小猫小狗一样但是还没长叶子的名曰桃树的小家伙,农民工小哥,两个人帮我挖那颗臭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后干掉了他,然后种上了这颗桃树。为啥选择桃树,母亲很早就说:桃树辟邪,院里最好种桃不种杏,种枣不种梨。
小树长的很快,绿叶婆娑,邻家爷爷也总是帮我浇点水,打点药,只是奶奶已经没有福气熬过这花开的岁月。每当我跟爷爷客气时,他就总是说:不累,干点活好。
不知不觉间,我隔壁的右里也已经住上了人家。但是一直未曾谋面。
但有一天我突然有些生气起来。我看到右里把前院的走廊(过道)用石灰砌了个一尺高的矮墙,连着的花坛也用木棍子做了些篱笆和我家隔开。我跟左邻的爷爷说:看看,都是老人,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好好的花坛,整的四分五裂的,有啥可计较的呢?左邻的爷爷只是笑,没说话。
以后,我就没兴趣打理花坛了。显然对右里也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某一天,我听到了孩啼的哭声,我想是不是右里这对老人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子来了?后来我听到夜里时有啼哭声,我想,哎,这对年轻人肯定是驻扎在老人家了。
无心打理的花坛,右里那边却是野花飞舞,我这边又杂草重生了。
平时有些闲情逸致,我便吹吹长笛,名曰练气,周末,下午三点来钟,我开始拿出长笛,呼呼呼喘着厚重的粗气吹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吹间,只听得咚咚咚敲墙声。我想,哦,可能右里老人睡午觉。我揣摩着老人生气的样子,忍了忍雅兴,收摊了。
又是一个春天,我隔窗冷不丁看见一个后脑勺留着小辫的小家伙在隔壁的花坛里玩耍。我想,这可能就是那对老人的孙子吧。。。
又过了些时日的某早晨9点多,我听到收音机里一次次播放一段儿歌朗诵。气急败坏的我,于是挥起拳头朝墙体咚咚咚敲了若干声。。儿子忙冲进屋来:“咋了,妈,你,你要注意自己的素质啊。”“我,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话说出口,我又有些难为情,怪自己咋这么不深沉了呢?但听声音没有了,便倒头乎乎睡起回笼觉了。
今夏,左邻的花树特别的旺盛,我的桃树也长成了青少年,右里种了几棵不知名的啥树也绿了,篱笆里还自得其乐的种了几株不知名的花草,临界的那株枝桠探出篱笆,正冲我微笑呢。我看着不禁想,篱笆有用么?你种的花,还不是我沾光看。。。
夏夜,每每夜色降临,我便能听到孩子们在院里嬉戏,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我看到他们在油光光的小马路上跑着,微弱的路灯照在他们喜笑颜开的脸上,他们忽而就穿过杂草丛生的走道,躲到了桃树底下,等着小伙伴们来找,就是这么几个有限的地方,却藏来藏去的不厌其烦。 荒废了的走廊杂草快半人高了,小家伙们跟游击队员似的,我看着他们穿越杂草的小小身体,不仅生出恻隐之心。
恰巧赶上小区马路翻新,我又找农民工哥哥聊天:给我的过道杂草除了,重新铺红方砖好么?此农民小哥笑笑:工钱料钱不少呢。。。谈好价,半天时间,窗前走廊红方砖鲜艳夺目的。这下,孩子们玩起来比较有安全感了。
我看着整理好的地盘,眯着眼看着桃树和下边的杂草正愣神着。“你这也修了,整整还挺好。”一抬头,一个年轻小姑娘站在右里的过道上,冲我笑滋滋的。
“你是邻居家的儿媳妇吧。你们家五口人住一起吧?”
“哪啊 ,就三口”
“那,这花谁种的?”
“我啊,看都长到你家去了”右里边说边用手把花枝往自家拢。
“没事,花草自然生长,不要拘束太多,都长过来,还省得我种呢”我笑着说 “我看这几天放假,孩子们在窗下捉迷藏,真好玩。所以把过道搞了搞。省的杂草绊着小家伙们”
“是啊,吵得我都睡不好觉,你应该像我一样,在走廊口安个栅栏门,他们就不容易穿过了。
我顺着她手势望去,真是的,他家过道头上一个木栅小门,半敞着;
“有个木栅门,又没锁,孩子们还是会来玩耍的,只是麻烦点了。你家宝宝几岁了?”
“快四岁了。”
“你还是把栅栏卸了好,再过些年,他也可以晚上好好地玩了” 我笑着说的,右里也没过多介意,反问:“那你不想像我一样安个栅栏门么?那样私密性就强多了”右里用充满诱惑的口气说
“再说吧。”我说
过了些天,显然,我也没想安木栅门,她也不想卸木栅门,不管有没有栅栏,毕竟多了些了解,这块绿地也多了些许和谐的滋味,生活依然如常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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