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看流年--生子篇

风飘飘

1
我妈一直认为我在婚礼之前就有了孩子是上了我婆婆的当，她说那老刁婆子早已经算计好了。

事实上，婆婆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说句忘恩负义的话，婆婆待我比我妈待我可温柔多了。可能是爱的方式方法不同吧，从小到大我妈对我最好骂我最多打我最狠，给我的，多是管教与责骂。我是家里的长女，但不是家里的老大，工作以后家里的一切重要事宜都要找我回去商量解决，非常的信任我，可一旦我说了不对她胃口的话，她马上翻脸，毫不留情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你还不能辩解，辩解就是顶嘴，顶嘴就是忘恩负义，就是翅膀硬了会欺负她了。骂完之后还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婆娘的嘴，哪能专挑好的说？”

小时候常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挨打，家里的猪丢了，不小心把锅盖子掉地上了，吃饭碗打碎了，瓜子炒糊了、出去玩晚了，和别人家孩子打架了。。。。。。回到家里肯定要被收拾，每次都不问青红皂白不管3721，上来劈头盖脸一顿爆打。而婆婆给我的却是纵容、宠爱和自由。她把对小儿子的偏爱一股脑用在了我身上。

婆婆没有读过书，但慈祥仁厚，和街坊邻居融洽相处。我妈就不行，偷她菜地里的一个萝卜，她把人家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我劝她别骂了不就一个萝卜嘛让人家吃去吧我也偷过人家的豆角呢。她就连我一起骂，说我和小偷是一家的，专门跑来和她作对。

春节前我买了青稞酒送给父亲，她在旁边酸不哩叽：我养孩子你享福，丫头，你爸小时候可没抱过你。我嘿嘿笑从包里掏出一件衣服，抖开了穿在自己身上问，爸、妈，好看不？我妈抢着说，丫头的身材像我，穿什么都好看。哎呀，你咋买这么老气的衣服？我说是呀是呀，好的都是你的坏的全都是我爸遗传的。脱下来塞给她，试试，试试。我妈就充满自信穿上，美滋滋的在镜子跟前照过来照过去。其实她心里早知道是给她买的。

我妈很看不上我教育儿子的方法，儿子干了坏事，我忍不住要和他一起偷笑，我妈说，你看你看你就这样当妈的吗？你这是鼓励他变坏啊，我不管，照样笑的没心没肺。

风飘飘

2
那年三八节，正好是个周末，坏水让我去他家商量结婚事宜。下了火车，他用摩托车载我回家。推开房门，一屋子人，桌上摆了酒菜，坏水的狐朋狗友围坐四周，婆婆不在。坏水告诉我他妈去他哥家玩了，晚上回来。

一直到晚上12点，坏水的狐朋狗友们也都酒足饭饱各回各家了，婆婆还没回来。我说坏水你去接一下吧，这么晚了，老太太别走丢了。坏水说，老太太临走时还说了，如果太晚了就不回来了。然后死皮赖脸硬挤在我睡的床上，说领了结婚证，我就是他老婆了，在一起受法律保护。

一个多月后，我去市里出差，顺便约了朋友桔子出来。桔子一见面就问，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我低了头，斯斯艾艾：干了坏事，可能有麻烦了。桔子又问，他知道吗？我说我还不知道呢。桔子领着我就去了医院。

桔子很老练的挂号、填单，然后让我去化验。我接过来一看，用的是一个假名。两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忐忑不安又心有期待。十几分钟彷佛过了一个世纪。医生喊一声，阳性，要不要？只听得桔子大声接：“要，要，咋不要！”单子也不拿，拉着我出了医院直奔小吃街而去。

桔子像领着她妹妹一样拉着我挨摊子问，这个想吃吗？那个想吃吗？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事实上，她比我还小一岁，只是她结婚早，生孩子早，有经验。我心里揣揣的，欢喜又害怕，欢喜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居然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害怕的是怎么和父母交代呢，同事朋友会怎么看我？

醉鹰

真性坦荡。好文章！

知音

第一句话就把我笑喷了！

慈父、严母、孝女、善解人意的婆婆和很坏很坏的坏水，狠幸福狠幸福……

等着往下看了啊。

墨攻

盗亦有道，哈哈，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提前登顶幸福也是好事，:lol

风飘飘

3
犹豫了又犹豫，惶恐了又惶恐，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要这个孩子。还有什么能比即将成为母亲更让人期待和欣喜？何况，我生的是要和我结婚的男人的孩子。桔子也是这么说的。忽然之间，我变得厚颜无耻。

告诉坏水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吓了一跳。他一遍一遍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不太可能吧？人家结婚三、四年都没孩子，我们一次就……太不可能了。我忽然就生气了，冷着脸说，你是不是以为我骗你呢？骗你有啥好处？你以为你真是骑着白马的王子啊？我非得拽着你赖着你讹着你？分手好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说完扭身咚咚咚跑了。坏水紧紧追上来，伸出胳膊圈住我的脖子，说，那可不行，我是男人，我要负责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不能说分手，只能讲离婚，离婚可是大事情，要坐下来好好商量。来，来，咱回家好好商量商量。。。。。。

去省城置办结婚物品，坏水哄着我去第一人民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他拿着化验单，傻傻的问大夫，阳性是啥意思？大夫头也没抬，“阳性就是有了呗！要不要？”“要要！”他迭声回答。出了医院门，他激动的手脚不知道往哪放，一会搂住我，一会扶着我，一会又跑到我前面看着我。嘴里嘟嘟囔囔，想不到我要当爸爸了，真是不可思议，爸爸！爸爸！哎哎你说，那小东西像你还是象我？

我独自守着秘密，强忍呕吐，满着同事家人，像往常一样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吃饭。初孕强烈的反应还拌着重重的感冒。明知道用药对胎儿不好，电话里坏水还是一再要求我去医院。我不敢告诉医生真实情况，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流着眼泪，想我的孩子会不会因此变成畸形？

农忙时节，全局职工去农场种洋芋，我负责往挖好的坑里放洋芋种。四月头里的春季，天已经不冷了，灼灼的太阳，晒的人头晕脑胀，一整天下来累得人连饭都不想吃。一回城里我就躺下了，浑身又乏又酸难受得要命，睡不着就开始胡思乱想，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得时候，赶紧爬起来，叫门前玩耍的同事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帮着去买了一包方便面。那孩子飞也似的跑出去又飞也似地跑回来，把方便面交给我，在身上摸了一遍，忽然哭兮兮滴说，阿姨，我把找得零钱弄丢了。。。。。。

风飘飘

真性坦荡。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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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醉鹰了，发这篇出来，真是犹豫了又犹豫。

风飘飘

第一句话就把我笑喷了！

慈父、严母、孝女、善解人意的婆婆和很坏很坏的坏水，狠幸福狠幸福……

等着往下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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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比你的那篇可长多了，家长里短地，啰啰嗦嗦，写的可没你的好看啊。

风飘飘

盗亦有道，哈哈，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提前登顶幸福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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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攻，好弟弟，可表学你坏水哥啊;P

墨攻

学不了了，除非二婚了:lol

知音

坏水真好！:D

风飘飘

4
时间过得真快呀，举行婚礼那天，孩子已在我肚子里呆了近三个月，我穿着礼服十分憋闷。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我跟杏子说了，杏子说，怎么不早告诉她？我说，怕你骂我呗你那么正统。杏子说，傻瓜，替你高兴都来不及！

婚假没休完就上班了，碰上第一轮竞争上岗。我去了另一个单位。新单位算上我在内只有两个女的，另一个女的是内勤，是个著名的剩女，（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打算另篇隆重介绍。）以前听局里人说她很那个，至于怎么个“那个”，都笑而不谈。她可真那个啊，跟她共了事，才真正领教了。

我管的是肉食行业，肉食行业实行过磅收税，过磅室单独在楼下，我整日跟肉贩子打交道，不用去看个别人脸色，倒也乐得清静。

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是打开录音机，然后才打扫卫生提水吃早餐。只有一盘磁带，西琦重子的《梁祝》，我不厌其烦听了又听，据说这是胎教的一部分。可遗憾的是，儿子出生后对这只曲子并无特殊表现，没像书上写的那样神奇，天生会拉这支曲子。

那些肉贩子很有意思，把猪肉用板车拉来却不放在磅秤上，进了门学我们同事的口气，用本地普通话跟我说：风儿，不用称了，70斤的小猪猪，外面风大，别出来了，我们替你盖章儿。说着就把滚章拎在手里了。我追出去一看，起码有200多斤，逼着他们把肉放到磅秤上。肉贩子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尴尬，说是替猪“谦虚谦虚。”

那时候财政体制还没改革，为了能得到划拨，农财上的人基本上一个月里有20天在我们这里守株待兔，比我们单位职工还坚守岗位。城关财税所干脆派个女的来协助我，那个女的和我一样，也是孕妇，我们俩蹲在办公室没事就交流胎教经验，用一根针穿了头发扎在铅笔芯上放在手腕子上吊，横着荡是女孩，竖着荡是男孩，我妈教我的。可我们俩相互吊来吊去都是斜着走，真是奇了怪了。


她说她想生个男孩，因为她老公脸象锅底，怕有遗传。我说我想生个女孩，因为坏水喜欢。

风飘飘

5
预产期是11月30日，坏水27日过来接我回他家待产。到了婆家，没有生的迹象，我跟着坏水在附近的农田水库边上走走，发现以前没有觉得怎么样的地方居然景色不错。山峰伟岸挺拔，绿树掩映人家，群山环抱下，阡陌纵横，青瓦白墙，金川河从门前缓缓淌过，岸边种着苞谷麦子蔬菜，还有爬满屋檐的葡萄藤子，很有一番田园风光。

29号夜里，我肚子开始间歇性阵痛，坏水跳起来执意要送我去医院。我发现他紧张的要命，穿衣服的时候，哆哆嗦嗦，胳膊几次都没套到袖子里。好在我比他镇定，半夜四点钟，黑灯瞎火冰天雪地，骑摩托我可没胆子。好容易熬到天亮，我肚子又不痛了。坏水翻起身奔出门去，逮住邻家那个四岁小男孩子关进我屋里，问他：“快说，你婶婶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小男孩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拼命挤出门去。

婆婆说产前要多活动，一整天，坏水都陪着我在河边田间转悠，下午用摩托车带着我去街上买了几块巧克力，我同学说那是助产大力士。不过，直到孩子满月我也没吃，最后全被馋嘴的坏水吃掉了。快到他家那个大斜坡时，我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慢慢走回去。他信以为真，叮嘱我，注意别摔跤啊。我扬扬手看他在坡顶消失，回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走到一个理发店前，踯躅一会儿，进去想把长发剪短了坐月子。人家把我的头发梳理整齐，刚准备动剪子，我忽然喊停，我刚才暗自摸摸兜里，居然一分钱也没带。出了理发店，直奔火车站而去。妹妹那天正好去省城考试，说好顺路把我妈带过来。

路很远，天很黑，我一点也不害怕，走到站台上，等了一会儿，火车就要进站的时候，忽然见坏水一头大汗飞跑进了检票口，看见我一步窜过来抓住我， “骗子，活活把人吓死！”他骂道，攥的我手腕生痛生痛。

我们站在站台上和车上的妹妹说话，说着说着肚子就开始痛，疼的我蹲在地上。我妈催促我们赶紧回家。到家里又不痛了，我吃着婆婆炒的嘎垃鸡，香的不得了，正高兴呢，又开始痛了。我妈说还是去医院吧！虽然预产期就是11月30日，但我想不会那么准确，有点不在乎。可当我坐上坏水的摩托后，稍微一点震动都让我受不了，我大声呻吟。坏水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我不理他继续大声叫唤。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他比我还紧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坏水带着我直接进了医院隔壁供电局他大哥家，他嫂子认识北京医院的大夫。一般人家里生孩子都喜欢找熟人，认为熟人少受罪少掏冤枉钱。他嫂子掺着我，和坏水一起去医院，平时很不经意的一小段路走的我满头大汗，艰难痛苦。我走两步就要蹲下来忍一会。他嫂子说，该是阵痛了，如果相隔的越来越短就要生了。我没有力气说话，一步一挪进了医院。

风飘飘

6
进了医院，医生一检查，说还早呢。我们呆在走廊上，另一个医生看见我隔一分钟跑一次卫生间，动了恻隐之心，又给我检查了一遍。说，已经四个厘米了，快办理住院手续吧。病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个孕妇，反应的厉害，吐了一盆子。我恶心得要命，也跟着吐，把胃液都吐出来。另一张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护士说，后勤的人下班了。他哥就跑回家里拿了一床被子来。我躺不下去，扒在床沿上痛的直叫唤，他嫂子不停的让我做深呼吸，疼的时候赶紧吸气，我试验了几次，啥用也没。

期间，坏水进进出出好几回，忙操操的不知道弄啥。只知道我们出来没带钱，钱都在银行里，没来得及取出来。痛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羊水破了，坏水和他嫂子架着我走进了产房，坏水被挡在门外。

我躺在产床上，昏昏欲睡，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医生不停地让我吸气、用力，吸气、用力，却哪里还有多少力气？吃的饭刚才全吐了，我抓住床帮子用尽全力，最后一拼。

临晨2点，孩子终于出世了。我穿着坏水的棉夹克，浑身湿得透透，我听见孩子响亮地哭声，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嫂子说，猜猜是男是女？我说是女孩吧？我一直坚信是个女孩，无论是医生把脉还是找熟人做B超检查都说是女的。嫂子说是男孩阿，我有点意外，但还是很高兴。

生完孩子，全身瘫软，胳膊耷拉到产床边。咦，这里有个把手哎？刚才我可是一直抓着床板子使力气呢。坏水哆哆嗦嗦的进来抱孩子，然后又回来抱我，把我放在孩子身边，满头满脸都是汗。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手痛的伸不展了。

孩子干干净净，圆脸，长眼缝，皮肤白白的，裹着小被子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身边，我一点也不瞌睡，不停的和坏水说这说那，兴奋得不得了。他嫂子回去给我煮小米稀饭了，房间里只有我和坏水，坏水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老婆。四点多，同房的也生了，是女孩，头被产钳夹得长长地，医生偷懒，没给洗，小脸上脏兮兮地。

天快亮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不一会，窗外就成了一个白花花的世界。我说，这孩子，叫雪龙好不？那漫天雪花就是庆贺他出生呢。坏水只管咧嘴傻笑。

早上，我妈到医院来看我。说昨天晚上就知道生了，可你家坏水偏不告诉我。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呢，你家坏水就是坏。

他嫂子说生孩子娘家妈在跟前，会很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坏水坚信不疑。所以坏水回家问他妈拿钱拿小被子拿小衣服时，只字不提医院里发生的事。

杏子后来告诉我，坏水当时给她打电话，说生了，是个男孩，还叹口气，装的挺失望。其实我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

风飘飘

终于逼着自己写完了，有点长，哈哈，女人生孩子就是有些啰嗦啊。
权当给自己一个纪念吧

我是来打酱油的

我妈就不行，偷她菜地里的一个萝卜，她把人家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我劝她别骂了不就一个萝卜嘛让人家吃去吧我也偷过人家的豆角呢。她就连我一起骂，说我和小偷是一家的，专门跑来和她作对。

:D
怎么这两天都写生孩子呀？

知音

看完了，你真够沉着的了，胆子也够大的。:lol

猪小虫

有生活的文字就是好看的，看完了，意犹未尽。

小伊

第一句话就把我笑喷了！
                 ——知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也一样。
说真的，坏水不坏！

风飘飘

:D
怎么这两天都写生孩子呀？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0-9-13 08:16

受了知音姐的影响呗:lol

风飘飘

看完了，你真够沉着的了，胆子也够大的。:lol
知音 发表于 2010-9-13 09:30

胆子还大呢，都没写。八个月的时候摔了一跤，结结实实倒在雪窝里半天爬不起来，肚子疼了一夜，一个人在家里就那么硬挺着，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去医院。后来告诉我妈，我妈也说我胆子大:lol

风飘飘

有生活的文字就是好看的，看完了，意犹未尽。
猪小虫 发表于 2010-9-13 19:38

谢谢虫子啊:handshake

风飘飘

第一句话就把我笑喷了！
                 ——知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也一样。
说真的，坏水不坏！
小伊 发表于 2010-9-13 19:53

嘿嘿，坏水坏的一面我还没写。。。。。。

信以为真

看啊看，我一直没停都看完了。
都说这样的孩子聪明，是不是？;P

风飘飘

是啊是啊，别人都这么说:lol

春江潮水

婚前性生活，还质量非常高。。。。

面无表情地走过。

秋风袭人

我妈一直认为我在婚礼之前就有了孩子是上了我婆婆的当，她说那老刁婆子早已经算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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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事……关你婆婆五毛钱的事啊？嘿嘿……飘飘啊不是我说你，这要是旧社会，你得生不知道几打孩子？:l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