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海棠心结 于 2010-8-13 23:26 编辑
痛着的微笑————读香尘的《浮生六记.往事》。
我昨天在Q群里应允了散文版的几个斑竹们的请求,为香尘的文字写点什么。说实话,这是一个让我略感不安的话题,因为从散文版搞这个活动以来可以说是佳作迭出,看的人眼花缭乱,我只惶惑到跟帖的份子上,而且,凭心而论,在这些有质量的文字面前,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我用了一个早晨,认真的,一字不落的看完了香尘发在散文版的这一组《往事》的文字。这组文字记录的是她本人从2005年到2009年的一些生活经历,一些人生感触。
读罢这组文字,我感受到的是这样的一些凌乱的具象:坚强,快乐,从容,坦然……
只有经历过苦痛的人,才知道它的滋味。
这组回望五年的文字,或许有点拖沓,但是,它却忠实的记录了当事人在这五年里所经历的一些生活的片段。
香尘是坚强的,坚强表现在她对疾病的坚决抗争。
香尘是快乐的,快乐表现在她对生活的炽热追求。
香尘是从容的,从容表现在她对疾病的那种豁达。
香尘是坦然的,坦然表现在她对人生的那种态度。
生命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吃五谷杂粮,过柴米油盐的人生,我们都躲不开疾病的烦恼。不论什么人他(她)在生与死的问题上都是平等的。生都是赤条条地来,死都是带不走任何东西的去。或许我们很忌讳这样的话题,其实这是隐藏在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最公开的“隐私”。
但是,在面对疾病的态度上,在面对生死的态度上,我们却有着大不一样的选择。写到这里我想说一个小故事:
在南方工作期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时年三十六岁,事业做得非常成功,结婚以后,为了能有一个儿子,他老婆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结果都是女儿,这让他非常烦恼,2007年8月的一天,我和他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兴致勃勃的告诉我:“大哥,我老婆又怀了第四胎,已经四个月了,我找人看过他们说是男孩。”我知道他为了躲避计生的处罚,早已经把老婆办理了马拉西亚国籍。就在我和他聊天后的两个月的一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我自己得了绝症。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去看他。进了病房我很吃惊,仅仅两个月未见,他已经瘦的几乎脱了相。从他挺着大腹的夫人那里我知道,他已经是肝癌晚期,而且他自己也知道。
坐在他的病床前,他告诉我得了这种病没什么好说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看到自己的儿子的出生。说这话的时候,也正好是大夫巡诊的时候,他对几个医生说:“你们只要能让我看到我儿子出生,我给你们二百万,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我保证兑现。”现场没有一个医生应答他。
在我去看他后不到一个月,我的这个朋友故去了,他终于没能看到他的儿子出生。讲这个故事是想说,在残酷的法则面前,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就像香尘在文字里描述的那些浮世绘一样。我的父母亲都是医疗单位的,但是,我如今对医院门口悬挂的“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这样的牌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憎恶,这话说的没错,但是,现实却让这句格言罩上了虚伪的面纱。
被疾病缠绕的痛苦,并不能冲淡香尘对人生的热爱。这是一种态度,一种对人生的态度,也是一种对个体的态度。就像她喜欢蔡琴的歌,或许那些歌有些阴郁,有些哀伤,那些情深似水的歌声却有着说不出的感染力和穿透力。
能写出看起来残酷的文字,而能保持一种淡定的心态,香尘的内心坚强的令人叹服。人生原本就是一场叶绿叶黄的故事,站在诺大的时空之间,我们感受到的只能是微小,但是,无论怎样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告诉这个世界:我们来过,活过,爱过,憾过,伤感过,快乐过,这就足够了。
“时间过处,兜兜转转,回归最初最原始的简单安宁。指尖带起轻薄空凉的风,用不动声色的方式携带走了光阴,让青苔一般潮湿的字迹,蜿蜒成眉宇间的一道纹路,汩汩流淌着久远而沉静的忧伤,这是我自己行走过的一条路,无人陪伴着抵达终点,一段路就是一年。”不能不承认这样的文字是有一种忧伤的情愫的。但是,接着香尘却这样告诉我们:
“时间过处,轻描淡写地翻过,又将是一年。我重新调整好我站在时间背面的姿势,冷漠的看继续到来并走过的时光,任由它们前仆后继地沉淀进年月的湖底,不想伸手打捞。或许,湖底的清净,是另一片洞天,水影绰绰里的女子有着铅华洗尽的淡然静如止水的温婉。”什么叫做勇敢和超脱,这些文字早已经准确无误的告诉了我们。
我曾经的一个女同事,她患上了不治之症。她的勇敢让我们所有的男人们无言。她喝下的中草药,用她先生的话说,需要几节火车皮来装。一段时间有人给他介绍了“蜂毒疗法”。所谓“蜂毒疗法”就是用蜜蜂在一些部位上蛰,我们无法想象,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蜜蜂蛰后的那种滋味。但是,每一次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微笑,笑的从容,笑的坦然,笑的让人感动。
看罢这不算连贯的五篇文字,却感觉到它们被一条主线贯穿,这主线就是两个字“热爱”,对生命的热爱,对亲情的热爱,对友情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一个充满着热爱的人,永远是生活里的强者。
借用香尘的文字,为这篇东西作结吧:
那就慢慢扶着尘世的栅栏,隔着渐远的尘世喧嚣,将敏感藏在夹缝,将平静挂上墙头,让自己在冬日里缓缓消瘦成梅花的清香。嗯,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二十年后,我是能有命在自己这方简净的天地里垂垂老去的。
面对这样一个痛并微笑着的人,我除了祝福就是佩服。
祝福你香尘,相信你做的到,一定做得到!
【浮生六记,往事25】2005至2009——————————香尘
2010年8月12日星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