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 园子是清明都过了才同村里最后几个乡亲离村南下打工的。他真舍不得离开他新婚不久的秋分和年老体弱的老娘。 第一个春节他没有回家,一是出门打工的时间太短,挣那两个钱除了路费就只剩锅巴没有饭了。二是老板又接了新的定单,春节要人加班给三倍的薪水,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好事。虽然他想老婆,想老娘想得喉咙管都伸出了爪爪。三十晚上,春晚都顾不上看,含着泪花把手机打得发烫。 节后,老乡捎来秋分做的香肠腊肉,园子热情的留老乡喝酒,席间老乡说起老家的见闻,年青人出来打工后,村长对某某,某某家属无细微不至的关照让人胆颤心惊。今年,他们都没有出来,就在县城找点活路做做。 园子问,他们没去问个明白? 找谁问个明白?捕风捉影的事,又没个真凭实据。唉,落过雨的太阳,嫁了人的婆娘。寡酒难喝,寡妇难当哟。 园子转弯抹角的把话题往自己家里引,老乡绕过来绕过去就那么一句话,放心,你家里好好的。 这心能放吗?送走老乡,园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有一块大石头堵在心里。都晚上十点多钟了,他还是拨通了秋分的手机,听到她睡意朦胧的话语心里好受了些。为怕扰了她的清梦,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晚给她打过电话。从那以后,他都是晚上打,最想听到的是秋分睡意浓浓的声音。 又近春节,几天的奔波,园子大包小包的回到镇上,打夜影子了,园子没急着去上通往村上的末班车,七八里山路,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家中走去。 翻过这个坡就看到家了,园子的心跳加快,登上坡顶,仿佛力气用尽,他倚着那棵黄葛树坐下,望着秋分窗户透出的灯光,清澈,像秋分的眼神。多望了一会,又觉得灯光变得昏黄,好像透出一丝暧昧……不知多久,灯,灭了。心中突然涌出一阵怕惧。 他来到门前,贴耳细听了一会,掏出钥匙轻轻将门打开……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