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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沛1】柒染:稻草人,那些与我无关的幸福。
我想我们会一直孤独,不用‘永远’,因为没有永远。
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张望,张望来时的方向,张望我们在乎的那些人,和一些不愿意舍弃的过往。
我抱着枕头,用力的埋下头去深吸上面的味道,然后丢得远远的。很臭,真的很臭,上面全是恶心人的烟味,我用力把它丢到了旒矽的头上,然后看着它瞬间落地。
屋子里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了,我总觉得冷飕飕的,或者说那道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时候发出来略显一些诡异。
“唉,唉,唉!你转过头好不好!”我敲打着床头抗议道
“阿门,我快写好了,最后一句了。”不回头,依旧不回头。
“我抽烟啦!”我闷声闷气的说。
“我对烟味过敏。”旒矽一副无语到底的口气。
“我不管。”我从矮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大婶,你就不能消停点吗。”回头了,不过那死丫头率先丢来的是一记白眼。
“你再这样就不许你写了。”我左手拿烟,右手拿着打火机,咋一看 —— 标准的女流氓的样子,但是还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装作极度可怜的把旒矽望着。
“不许这样看我,虽然我知道自己是美少年。”说着旒矽死不要脸的甩了甩头,“还有我最后那句打完了。”
“宁旒矽,你知道你有多不要脸吗?”我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鄙视道。
“啧啧,对美少年不服气呀。”
“我咬。要是你狂迷你的那群Fans妹妹知道她们心中的‘美少年’是个如假包换的丫头不哭倒长城才怪。”吐出了一大堆的烟雾,我反击道。
“我就是美少年,翩翩美少年,怎样!”
完全倒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不和你争。
“对了,亦安什么时候来看电脑?”
“不知道。怎么,大婶,你春心荡啦。”旒矽一脸的坏笑。
“死丫头,你才春心荡,大婶的春天早没了。”我重吸了一口烟接着,“再说了,要不是看你被干爹逼得这么紧,我才不会把电脑让你用,活该看你电脑被当。”
“大婶,你最好了,你是最可爱的大婶,好不好。”旒矽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双手奉上,一脸死相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睡觉了。抽完烟就想睡觉。”我放好枕头就打起了哈欠。
“嗯,我也困了。”旒矽说着就开门走了,顺便关了灯,把门拉了过去。
“旒矽!”我叫着从床上立了起来。
“嗯?”门又开了,还好她还没回屋。
“晚安。”
“安。”
屋子一下就静了起来,窗户没关紧,风吹起了窗帘,固定窗帘的小滑轮“哗哗”的响着,四周静得不得了。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我把睡衣裹紧了些,摸索着又点了根烟,外面的光微微洒了一些进来,有浅淡的烟雾飘出。恩,有些寂寞。
抽完了烟,我把自己埋在被子了,越裹越紧,恩,是有些害怕。望着天花板,眼泪不知不觉的又从眼角流了下来。
今天结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丫头,起床了!”说了我踹开了隔壁的门,冲着床上的懒猫吼道 —— “亦安来了!”
“才几点呀。”我吐了吐舌头,还好旒矽没发飚,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吵醒她了。
“我还在在刷牙呢。”咬着牙刷,我白了旒矽一眼,“你等会”踢着拖鞋去了客厅,我对亦安说道。
“没事,你继续。”亦安低着头端坐在沙发上,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偷跑了进来,在他的零碎的头发上跳跃着。
“怎么了?”亦安突然抬头问道。
“那个,那个 …… 没事。”我结巴着,咬着牙刷向浴室走去,就几步路,我的脑子里已经亮起了一大串的感叹号:烧了吧。
“大婶,大婶!”
“干嘛。”我回头无语的看着站在门口小声叫我的旒矽。
“好看吧。”又是那欠揍的坏笑。
“死丫头,小心我中午不给你做饭吃。”我梳着头,恨恨的说着。
“切,你会不做吗。”旒矽一脸把我吃死的坏笑。
“旒矽,电脑没事了。”亦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噢!”旒矽扯着嗓门回了一声,向卧室走去,突然有折了回来,“快去换衣服,呆会儿一起出去吃饭。”
“你还没洗漱吧。”我挖了她一眼。
“对哦,我忘记了。”旒矽像恍然大悟一样,继而有朝卧室的方向喊道:“亦安,我刷牙,等我下。”
“笨蛋。”这丫头,我彻底无语了。
“还不是你‘循循善诱’把我‘教育’成这个‘笨蛋’样子的。”旒矽一边挤牙膏,一边反击我。
“死丫头,小心我咬你。”我故作凶狠的张开了嘴巴。
“咬吧,你咬呀。”旒矽说着把牙膏递了过来。
“懒得理你,刷你的牙去。”我丢了一个白眼直接走出了浴室。
“你看。”亦安说着把头抬了起来。
“嗯?”我回过了神。得,我又斜在门口看出神了,“什么?”
“呵呵,对不起哦。我以为是旒矽呢。”说着,亦安的脸一下就红了。
“没,她还在刷牙。”我尴尬的回道。
“来了!”说着,旒矽就站在我旁边了,“大婶,快去换衣服,我们要出门了。”
“嗯 …… 好。”
今天天气确实挺好,不知道是太热了还是光线的问题,一路上亦安的脸都特红,跟苹果一样,我默默的看着,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大婶,大婶。”
“嗯?”
“你又走神了。喏,酱豆腐。”说着旒矽递了一块酱豆腐过来。
“丫头,我想回家了。”我咬着酱豆腐,看着还在等鱿鱼须的亦安,低着头小声说道。
“怎么了?我能听到旒矽的声音有点微微的压低,我知道我扫兴了,但是真的想回家。
“有点不舒服,丫头乖,和亦安好好玩。”我摸了摸旒矽的短发,越发的像大婶一样叮嘱道。
“好。”旒矽把声音拖得老长老长“在家里等我回来哦”
“好。”
在楼下买了包烟。回到家里,我紧紧的关上了大门。
回到卧室,我迅速的把窗帘拉了起来,然后把烟壳的包装撕掉,拿出了一根出来 ……
微微的,我感觉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微弱。哦,原来是天黑了。靠着床身,我伸了个懒腰,继续从烟盒里拿出烟来。
呵,“X娇” —— 纯白的烟身和过滤嘴,金色的标志。以前齐然常说:“狗屎的,外形不错,简单,挺好。”呵呵,我也觉得好看,一直看齐然抽白“555”,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的。
齐然,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好玩,别人都是会用甜言蜜语来把感情包裹得如胶似漆,可是我们每天却用“你大爷”“我大爷”来问候对方,却依旧拥有不输别人的开心。
你常和我说 —— “他大爷的,今天这天气不错”,“你大爷我大爷,你大爷”,“你大爷的,说说看怎么就这么喜欢我穿这样的衬衫”。
打住,每每此时,我都会一拳挥出去 —— “不许问候衬衫的‘大爷’,你这个白痴”。
是呀,他大爷的,那个白痴你去哪里了,现在的天气超级糟糕,你怎么不说了?你爷爷的,你怎么不对我说了呢?
呵,在齐然离开的半年后,房子就轻而易举的租出去了,他大爷的,真快。
嗯,那个租客就是旒矽,一个少年网络作家,每天睡到大天亮,半夜却瞪着比牛还大的眼睛看着电脑的屏幕,鸡窝一样的脑袋上顶着“美少年”三个恶心不死人的大字。我在想,其实细细看来,旒矽也算是可人的小美女 —— 白皙的皮肤,流行N年的骨感美,即使是说自己是MM,追随她的老爷们们也能从“天涯海角”排到“万里长城”,可是她愣是给自己插个“美少年”的名号,性别永远保密。
其实遇到旒矽也算是缘分吧,齐然离开之后的半年里,我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月就去一次超市采购东西,泡面,啤酒,牛奶,总是找人一箱一箱的往家里扛,香烟则是几条几条的朝家里拿,饿了就吃泡面,换口味的时候就叫楼下小店的外卖。就这样,我重新申请了一个QQ,开始在网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永远都是暗花的白衬衫,为什么永远都是水洗的牛仔裤,为什么永远都是那样的轻言浅笑,为什么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碎发 …… 但是,齐然没有做到,他永远做到轻言浅笑,而且,他离开了。我开始刻意的去避免纯粹得闹人心的东西,比如阳光的男男女女,比如一派纯真的笑脸,比如灿烂暖人的自然光。我需要突破这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所以我选择了“妖娆”。恩,人很少,像是一个小家,我以为会有很多有那些出格的设计与排版,没想到是一袭的冰蓝,那么的纯真,感觉是善良的地方,原来在甜蜜包裹下的是毒药,而在黑暗环绕下的是光明。
是的,我遇到了旒矽,一个自称“美少年”的孩子。恩,初次泡坛子,我想我是孤陋寡闻了,我以为那是自称,后来加了QQ群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称他为“美少年”。每到深夜,群里常常只有他和我在,QQ里边除了一个群连好友都没有。恩,是的,我发现我开始不合群了,齐然,你大爷的,都是你丫搞出来的。
某夜,无聊,难免。依旧只有旒矽在,我在群里问旒矽 ——
“孩子,有新鲜的格子没。”
“有。”
“发我。”
“哦。”
看完他的格子,我开始猜想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郎,也许 —— 白皙,干净,纯粹。摇摇头,我知道自己不能去想这些,那么好,我不想,但是我看他的东西会掉眼泪,这 —— 是不争的事实。
“柒染”
“干嘛?”
“你有格子没?”
“有。”
“发来。”
“哦。”
我想我是疯了,没错,以前写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记得每每敲打键盘的时候齐然就会念我:“小家伙,男主角一定又是我吧。”甩甩脑袋,我又想多了。突然系统弹了出来 —— 有人加我好友,备注 —— 旒矽。
“有兴趣给电子杂志投稿没?”
“我没投过。”
“试试?”
“好。”
我没想到自己会答应旒矽,其实一直以来都喜欢码字,但是齐然总说我的文笔太稚嫩,内容不够新鲜,但是我的每篇东西他都会看,还要我保证,每一篇的男主角都要叫“齐然”。
“柒染。”
“嗯?”
“你的格子居然会备注日期。”
“呵。”
我忘记了,每篇格子都有日期:比如02.14的那篇,文中的齐然送了女主人公一个大大的抱抱熊,然后他们接吻了,其实那天是齐然送了我一个大大的抱抱熊,然后我们接吻了;比如06.01的那篇,文中的齐然和女主人公去游乐园,他们合吃一个冰激凌,其实是那天齐然和我去了游乐园,然后我们合吃了一个冰激凌;比如 …… 是的,格子里全是我和齐然的生活片段。
生活依旧黑白颠倒的继续着,每天半夜我都会和旒矽聊天,或许,也许,这已经成为了习惯。直到有一天旒矽和我说到了她以前的故事,给我发来了她的照片,我才知道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嗯,一个小美女。
也从那以后,我开始定期给旒矽的电子杂志投稿,当然了,我可不是重女轻男,只是喜欢她,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人前薄凉的女孩。不过她折磨起人的时候跟小女巫差不多,忙的时候我连吃泡面的时间都没有,闲的时候我想我用唾沫把泡面泡好的时间都有多的。
渐渐的,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开始哈拉,我叫她“小丫头”,还非逼着她叫我“大婶”。嗯,我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一个自称薄凉的“美少年”。
快九月的时候,我发现小丫头开始到处找房子,原来是因为不想住校的原因。好吧,好吧,大婶是好人。一问才知道,原来小丫头读的大学就在我家附近。
“丫头,大婶给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在哪?”
“大婶家里。”
“不是吧,大婶,有这么巧没。”
“是的,有。到你那学校只要5分钟。”
“真的?那我下礼拜就把东西搬来。”
“恩。”
就这样,小丫头带来了她的白衬衫,水洗牛仔裤,还有电脑。我看到她的时候眼前一片茫然。
齐然,你知道吗。居然有这样的人,有如此干净的人。
我把小丫头带进了提前收拾好的卧室,她把东西一扔就拉着我出门了,说是要去吃“合伙饭”,前去的还有亦安。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亦安,一样的白衬衫,一样的水洗牛仔裤,还有,还有幻想中的碎发。天,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也许,或许,只是我没看到。齐然,你说,为什么我们也曾是这样的装扮,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很很干净的感觉呢。
旒矽介绍完之后,我抬头正想和眼前的亦安打招呼,没想到看到的是一脸涨红的苹果脸。阿门,拜托,他脸红什么?
草草吃完饭后,我和旒矽送亦安回了学校。一路上我都在想,娇小如旒矽,居然会是“红苹果”亦安的老大。呵,真是神奇的地球。
记得后来,每每深夜。我和严又躲在被窝里咬耳朵的时候说起这些往日的零碎,总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昨天收到了严又的信息,那个小姑娘说要来找我。亲爱的严又,你还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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