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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人,总是有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惑的。但是让那些大老爷们从头写到脚,就像进了画室的裸体模特,摆着个被人品鉴的姿势,总是让身为女性者感到有些羞愤的。
有位男人说啥迷人就在那么一点点,那是发自肺腑的吗?你看着西施捧心蹙眉很美,殊不知人家西施是真正的心疼,那痘痘若长在你脸上,想来那择良地而栖的,点点也全是心痛。
对于脸上的雀斑,一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本着有它无我、有我无它的原则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的。我真是恨不得,把脸上的几个点点全长到他人脸上去,真是恨不得。
那位男人说,麻点不要多,最多二三点,是谓瑕不掩瑜。俺瞪大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怪不得,有些美人白壁微暇凭添的那不止一点两点的魅力,原因如彼。于是再化妆时就少搽了二层粉,特别是在下唇和鼻梁左侧若隐若现的露出两粒来,下唇一点代表“美人痣”,鼻梁一点代表“暇不掩瑜”,本想在两眉中间处再展现出印度女人“眉蕊痣”的,可斋主说的是一点点,也就一点再加一点,两点,所谓少一点则美中不足,多一点则画蛇添足,这眉蕊痣能省点就省点吧,喜欢戴花,也不能插满脑袋都是啊。
对于雀斑这些个不请自来,且喜欢蹬鼻子上脸的小客人,除了尽可能的安抚,竭尽全力的安排好它们的归宿,作为女主人可有啥办法呢?那“刮得白”天天如抹石灰似的往脸上糊弄,还不是女为悦已者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长斑长斑,请君莫观呗。
但凡把那一点点,描写得出神入化的,全是男人。远有曹雪芹写的鸳鸯,近有钱钟书写的孙柔嘉、余光中小诗一首《小雀斑》,还有位爷们,撰文一篇《迷人就在那么一点点》。这些花里胡哨的骚人墨客品尝把玩的全是女人们心中的难言之隐,抱憾缺点,想来满纸全是男人荒唐言,一把皆为辛酸女人泪。就像不到一百年前女人们裹的小脚,那种扶风摆柳的弱姿,为的就是男人们眼中畸形而自私的嗜好,所有的丑恶和卑劣全体现在他们极端自大自恋的玩味上面了。哦,那迷人的小点点,要长得不偏不倚,要长得不多不少,既不能星光灿烂,还不能寂寂无闻,既要含而不露,还要隐隐约约……你当这是在花盆里栽花呢,可以随心所欲?
所谓脏男臭汉,大哥莫说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小雀斑不识人间烟火不看人下菜,长男长女都一样。
人们口里常说的一句——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那里面的泼皮王二。为什么叫王二麻子呢?因为那迷人一点点,匀称的遍布在整个脸皮上,犹如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很可能上帝在造王二的时候,恰好在品尝九头鸟奉上的供品“掉渣儿老婆饼”,那渣渣儿一点没浪费全落在王二脸上了……后来听说王二娶了一位同点相怜的老婆,人称麻婆的,夫妻俩开了一农家小饭馆,个中一道名菜响誉海内外,对了,就是那些爱麻之主爱吃的麻婆豆腐。
小雀斑品质还是很高洁的,绝不挑肥拣瘦,也不仗势欺人,不但长在地痞无赖王二脸上,连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也不放过,按照麻子照镜子——个人观点来说,长在王二脸上,点点全是缺点;按照麻子上舞台——群众观点来看,长在盖茨脸上的,点点全是优点。说的就是麻子不知高低,见人就长,世人可懂炎凉,喜富厌贫。
张爱玲说,男人一生拥有的女人可分为红玫瑰和白玫瑰,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那些品味独特爱麻之士,会不会因为爱吃鸡蛋而爱上那只下蛋的母鸡,喜欢麻婆豆腐而爱上做豆腐的麻婆……
谁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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