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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中赛37】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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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8 10: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慕容秋水于 2011-1-8 10:48 编辑

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

赵军

小妹聪颖伶俐，性格开朗。她喜欢同我们男孩子一起玩，踢毽子，捉迷藏，摔跤，抓泥鳅，穿堂绕林，到处奔跑。有了她，喧闹声就像开了锅的沸水。一个人时，她有时会举起放羊的鞭子撩取蜘蛛网，有时会低下头来吮花蜜的汁，有时会飞跑着去追逐蝴蝶，中途又被柳絮吸引，她跑得快，柳絮就飞得快，她跑得慢，柳絮也飞得慢，等她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时，柳絮就停在了她的手边，她伸手就抓了个满把，像捧着满手的雪花，又像捧着一个婴儿，小心翼翼。

每当看过一次电影或听过一场戏，她都会模仿剧中的人物，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或威猛如张飞，或口吃如邓艾，逗得一家人开怀大笑。

搞笑又搞怪的小妹，也有可爱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我们练书法，她看到我在用毛笔写字，很羡慕。就求我给她写个字，她又没有纸（那时候比较穷），我无法答应。没想到，一转眼，她拿来了一张嫩绿的芭蕉叶，让我写在那上面。那是怎样醉人的嫩绿啊，上面刚好还有一些细毛，能够吸墨。我就认真地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宜春”，小妹高兴地欢呼着，举着芭蕉书法疯跑，到处炫耀。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发表作品，那份喜悦也像芭蕉叶一样嫩绿，在心中疯长。

大学毕业后，我分到了外地工作。小妹师专毕业后留在了本地。她虽然变得娴熟沉稳，但兄妹相见，还是少不了开玩笑。一次，我笑她的前额太高，开玩笑说：“鹅，鹅，鹅，头到人未到。”她马上取笑我的毛胡子：“几回口角无觅处，忽听毛里有声传。”她居然记得苏小妹取笑苏东坡的佳句，我顿感汗颜！这是我第一次向小妹认输，然而，我更大的失败还在后边。

为了工作和事业，也为了儿子以后的发展，我离开了老家，到城里打拼。父母年老，城里又住不惯，只好靠着小妹住。小妹已经完全由女儿变成了儿子，担负起养老的重任，我完全由儿子变成了女儿，走亲戚似的，一年回两次家探望父母。更为惭愧的是，当父亲生病时，是小妹深夜把他送到医院，和妹夫一起参加抢救及陪护。等我赶到医院时，小妹已经累得变了形，美丽的容颜憔悴如落英。父母亲住院时，洗脸擦身子，喂饭喂水，接大小便，她都细心照料，百遍不烦。病情好转时，我就回城上班，不是不想尽孝，竞争激烈也是客观原因，这时所有照料重担小妹都默默承担。这一切使我感动又感慨：“女儿胜于男”，“家有小妹赛神仙”。

父母仙逝时，医疗费以及安葬费，是一笔重大开支。正当我和妻子犯愁时，小妹拿来一万块钱，并开玩笑地说，“一人担一半，孝心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尽了。”泪水在眼眶里再也蓄不住了。这是我唯一一次在小妹面前流泪，这眼泪犹如窗外的细雨，每当春来时，就会晕染着葱绿的芭蕉；这眼泪就如洒在宣纸上的墨色，每当我挥毫时，就会点染出那曾经的岁月。“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苏小妹的这两句诗，多么像是为千年后的赵小妹写的，她虽柔弱如柳，却有着梅花的风骨和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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