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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头上冠了儒巾,把肥腻腻的油肚子使劲用小旅馆里嫖客们身下铺的又脏又破的格子布单勒了勒,然后翘起兰花指,摇晃着他核桃大小的头颅,风花雪月地装起秀才来:你来也就罢了,你去也就是了,我活着象一粒尘,我死了象一滴雨……于是就有一干受众们,如闻如来讲法般,仰起他们天真灿烂的小脸,拍得小掌吧唧吧唧直响:“耶,百年不遇哎,耶,文学青年哎!”屠夫就以为自己真是魁星下凡、太白转世,慌忙从正滴着血的木案子边兜了一捧猪血涂在这几首屎歌顶上,恰似点了一滴朱砂记,或者还自以为是红梅花儿开。
这文学男青年受到了鼓励,又使劲往上抻了抻绣花针样的脖子,喊道:“安论谈者,舍我其谁?”喊完后先一个猴子钻天爬到杆顶上,把过河卒一声忧国忧民的长叹给捂了回去,并且痛斥一声:“阿斗之才,何以谈国是?”闷得卒子一口气翻了白眼,至今未醒。其次又把那破单子扎在秃头上,秀出一个精忠报国的汉奸造型,嘴里高喊“忠君爱国,精忠报坛”。感觉自己很有些岳武穆的正气和威风。那些受众们,就又大张着他们惊讶而滚圆的眼睛,高声尖叫起来:“忠诚呀,好可爱呀!”屠夫趁便把他细小头颅上粘的满是褶子的脏脸,在这些受众们的胸上猛蹭几下,悲壮地等几只粉手伸过来擦自己被感动出来的浑浊泪水,自己的油手则偷偷地顺着那些粉手的腋窝委蛇进去。于是临首版热泪盈眶,拍得自己的小胸脯吧吧直响:屠夫,你先走,我随后就下。于是一干赞美之词满坛乱飞,惊起一滩鸥鹭。屠夫就在这群情激昂义愤添膺的誓师大会上,悄悄地从别人胯下溜走了。
“夺么忠诚的文学男青年!他是英勇战死的!他是所有版主中最勇敢的人!”打扫战场后,那些个被屠夫的义举撩拨得浑身颤抖的受众们于是乎开了一场追悼会,为了记念,那里的小吃是屠夫从美国垃圾桶里捡来的鸡爪子,被地沟油滋润得又红又亮,就象屠夫那牛B闪闪的屎歌上抹的猪血,悲泣的哀女们穿的是屠夫怂恿乳罩厂女工们偷出来五五分成的乳罩,大家学着屠夫那太监般的嗓音咏叹:你来了,你走了,我活着,我死了……四周是一片含混不清的凄凄惨惨,因为个个嘴里都嚼着不花钱的鸡爪子:文学欧欧,忠诚欧欧!勇敢欧欧!
这时候,屠夫适时地复活了,核桃般干枯的头颅依旧晃荡在锈花针样的脖子上:“启示:骑上周桃花的,才算英勇的骑士!”戏词里的周桃花就配合的小嘴一撅:“吃醋了?你真坏!”屠夫于是猛一把掌掴到周桃花脸上说:“戏子无情,那个什么无义,我才是真正的骑士!……你来了,你走了,我活着,我死了……卖啦卖啦,买我的裤子就卖身!”戏子便捂着绯红的脸,笑咪咪地让受众们看这一出好戏。
咱明白在论谈里象屠夫这样思想民主自由,行为嫖嫖抽抽的,言语疯疯颠颠才是真的忠君爱国,咱也明白屠夫跟戏子配的那出戏叫周瑜打黄盖,为得让曹操犯混;更明白貂蝉在吕布怀里哀哀而泣是装给董卓看的,但,别人的贾正和暗渡陈仓跟咱有什么干系?咱有什么理由不白看这一出出人间闹剧?
看京剧的时候,咱最喜欢看那些鼻子上带白花的蒋干一类的丑角。那丑类在台子上上窜下跳,撒痴装浑,被人拧着耳朵踢着屁股,乐得咱哈哈大笑。但咱也心疼咱那干瘪腰包的几两碎银子,虽说改革开放三十年,咱的生活有了很大提高,可是青海不还地震呢嘛,山西不还矿难呢嘛,西南五省不还干旱呢嘛,虽说很多人使小脾气呢,说国家放着那么多外汇储备购买老美的债券放着贬值咱不捐不捐,可人家国际章不还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匿名给灾区捐款了嘛,咱怎么能浪费那几百元看一场京剧呢?
所以,咱想找乐子的时候,便来这论谈看看这些丑类们的表演,省钱呢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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