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刚上班时,还不会骑自行车,我家住孝感大东门老卫校附近,从那里开始走路出门,没有公交车,唯一可坐的1路公交车需要走20分钟在北门口孝感米酒馆对面有站台,即使坐上1路公交车,到了城站路与建设路口站台,我便要下车,再继续走10分钟,才能抵达我的工作单位。
那时公交车运行密度不高,通常我经过站台,看不到公交车,我是不会等待的,走过去,以边走边看的心态,完成步行1小时上班的通勤之举。 那时候年轻,脚力大,疲惫的情绪抵不上我心疼脚上之鞋的破损速度。惜物之人一辈子桎梏在亏已的内耗中,半生已过,再心疼自己,那往昔皆是回不去的前生。
当年我班主任见我走路辛苦,对我提议让我调去卫校工作,她说你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看这办法行不行?我没有跟任何人商量,自认为这办法肯定不行,在正常的毕业分配范围里,我都经历了受阻的过程,我还有什么资本找人啊送礼啊去调动工作。
何况那些日子里,我经常在上班的路上,遇见我心目中最美的男子汉同事,他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喊一句“小姑娘,上车吧,我带你过去”。大慨跟现在的小迷妹遇到开宝马的帅哥喊自己上车一同上班的感受一样吧?同时,我还买了一辆漂亮的自行车,每晚努力的学习训练着,有了奔赴远程上班的动力,我才有不怕苦累的坚持。当年若是去了大东门娘家隔壁的卫校工作,大慨我一辈子也学不会自行车,并且路上遇到帅哥的那份激动心情也不会再有了吧!
我找了一堆不去卫校工作的理由,就像我不嫁帅哥的理由一样,帅哥有主,没主的也看不上我,只是我的激动之心我的喜欢之意我做主,才不去理会别人是否乐意呢。我不能独自一个人想念帅哥,还要告诉最亲密的闺蜜,说说那个男人在我心中是如何的美好。那怕多年以后,闺蜜出卖我的秘密全单位众所周知,我质问闺蜜,为什么散布那些言论时,闺蜜却回答我:“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喜欢魏医生的这件事啊?!”
好吧,没事了。我也不记得从何时起,魏医生不爱理我了,是我从小自卑而敏感的心捕捉到了那份信息。他不再亲切喊我小姑娘了,他那本来就严肃的面孔,对我更是多了一份冷漠与无视。
再回忆,仿佛是那年魏医生生病了,听说是被同科室的同事传染的,他们整个科室的同事都感染了乙肝病毒,此事被同事们传成“防疫工作的科室出重大疫情”的笑话时,我才得知,早已过了作为同事去看望患病同事的期限。好吧,我的幸福就是节省每一分钱,同事们对我的淡漠,在金钱的压力下,让我忽视了一切关于人情世故的信息。
多少年过去了,我不再需要觍着脸去找魏医生说话的时候,某天魏医生突然愿意重复着对我多说几句。他告诉我,他的乙肝病控制的很好,他说最开始他怕传染给家人,分开餐具用餐,后来不再分开了,他老婆和女儿在没有注射疫苗的情况下,体检一切正常。在他向我强调他的乙肝病共餐不传染的语句中,我体会到他患败血症大病初愈后欲言又止的释怀,还有对妻子和女儿的心疼和关爱。
别人家妻子女儿的幸福管我啥事呢?我在离婚后孤独中生活已经够艰辛了,大难之后有后福的帅哥对我说再多语重心长的话语,都不再能起到让我有激动之心的意义了,往事随风散了吧。毕竟,我不是小三,没有像别人评判的那样,有着一颗执意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罪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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