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爱美人的人,小时候最喜欢描美人画为证。美人的云鬓怎么能描的像流水般,又怎么才能如云雾?没人指导,我都想到了用手指把勾勒的发丝研磨开来。一副画画完,满手的铅黑,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常被父母看到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黑。
我的美人图每每才描出来,就被同学以爱美的名义夺走了,虽略微不舍,终究含笑目送她们走了。
不喜欢打牌,但去市场看到一副扑克牌,描的都是古典美人,欣喜若狂,掏出皱皱巴巴的零用钱买了下来,开始临摹。美人的眉眼好描,手却难画,画出来像鸡爪子似的。为此我专门登门向那时的闺蜜的小叔叔请教,那是一个画痴,农闲的时候别的青年都忙着向漂亮姑娘吹口哨,他窝在家里画画。打开他厚厚的画本带给我的是震撼,足以达到连环画的水平。我一个下午默默的翻着他的画本子,请教之语始终没说出口。我终于还是没能描出惊艳的美人,画画、写字、行文都需要耐得住寂寞。小时候瞎玩比这些重要,长大了瞎忙也比这些重要。这些被搁浅的爱好,轻轻浅浅的滋养过我。
要真能成些气候,需要凳子上钉钉子,或是像古代女子一样裹个小脚被拘在阁楼里,天天不做这些打发时间,人会憋出病来的,或许也就真成了。我的爱好太广泛了,浮皮潦草的连皮毛都算不上。浅薄的底子从小打下的,改不了了。
情话夸我是美人儿,只是这个美人去了滤镜就变成一个寻常的妇人。可是被人家叫美人心情真是美好。就明火执仗让滤镜焊我脸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