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盈亏：祖母老家的故事

窥天瞳

       我从小是祖母带大的，和她感情最深，平时我也最喜欢听祖母给我讲她小时候，以及她的家人的故事。祖母两年前过世了，95岁，算是喜丧吧。而她的故事如果不流传下来，真的是一种遗憾。
       月有盈亏，祖母的曾祖父是朝廷大员，至少官居二品吧，因为即便是家道中落，家里的各种金银珠宝都被不肖子孙拿去变卖，还是剩下了成箱成箱的名人字画，后来村子发大水还被冲跑了很多箱。他的家里雕梁画栋，起码有一个小学校那么大，因为解放后那个房子就改成了小学校。不过到了祖母的祖父L这一辈就不行了，大清亡了，祖父L也无心仕途，做了一名中医。聪明有时候是遗传的，L的医术很厉害，比他医术更厉害的是他可以断人生死，他断定一个患者的死亡时间的基本可以精确到天。即便有些患者貌似还比较健康，他也会放弃治疗，让人家回去准备后事。但是有些患者看似只有一口气了，他说患者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能治好。所以在当地，所有人都说L手中掌控着生死簿。那时候不讲产业化医疗，所以对于没有治疗希望的患者，L是不会让患者花钱治疗的。
        在L的年代。祖母毕竟年龄小，L的行医她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三件事她记得比较清楚：
        第一是L没事的时候会去捉蝎子、蜈蚣等毒虫，用来配药治疗皮肤疾病，基本上药到病除。
        第二是童子尿。电视里所谓的没碰过女人的男人的尿就是童子尿，纯属胡扯！真正好用的童子尿是3个月以内的婴儿的尿，是不是非要男婴祖母没说。所以有些地方说什么流传童子尿煮鸡蛋，用六七岁孩子的尿煮，呃，有点重口。但是童子尿的定精安神强心的作用是很大的，有个患者被自家的牛踩到了脚趾，指甲被踩烂，伤的很重。别说治疗，碰一下就会晕厥。可是喝下童子尿以后，就是可以撑住治疗包扎。
        第三是锅灰。L曾经有锅灰配药救治了一个病的起不来床的病人，不到一周那个病人就恢复了健康。那时做饭肯定是烧柴。
        不过中医也不是万能的，L最终也治不了自己的病，应该是直肠癌吧。他的一些医生朋友来看他，给他治疗，扎针灸，结果让他全拔下来了，他对众人说：“大家别费劲了，各位好朋友，来世再见吧。”不到一个月，L去世了。
        L有五个孩子，四男一女，大儿子是祖母的父亲，后来和妻子投身革命，应该是革命党吧，反正离家后就鸟无音讯，大概率是死在外面了；剩下的四个孩子平分了家产，老二喝酒；老三抽鸦片；老四总是和人较劲打官司。在三个叔叔不遗余力的败家行为之下，三个人最终都败光了自己的家产。只有L的小女儿，遗传了L的聪明，做生意开糖厂，开的门面气派，日进斗金；学中医，救人无数，祖母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姑姑针灸最拿手，治疗带状疱疹从不失手；并且当时村子流传了一种怪病，人的肚子上会长出“犄角”，“犄角”长到一定程度，人就会死。这个怪病祖母的姑姑也可以治。祖母的姑姑还会唱京剧，唱关公，活灵活现，一开口就能满堂彩。
        祖母的姑姑最喜欢祖母，祖母自小和她的祖母生活，每次去姑姑那里都可以得到很多的糖和零用钱。只可惜，人是抗不过命运的，即便是像祖母的姑姑这样厉害的人。有一天，祖母的姑姑疯了。为什么呢？原因很蹊跷。
        那一天，祖母的姑姑走在回村的路上，看到一条白蛇正准备吃一只喜鹊，她就用石头砍了白蛇一下，那个白蛇放下喜鹊，朝着她冲了过来，就这样，祖母的姑姑就被吓疯了。她疯了以后，当然不能再经营糖厂，还把大把大把的钞票扔进火里烧。
        最终，祖母的家彻底没落了。

春水秋霜伊人

我也是祖母带大的。和祖母感情最深。

梁发财

十多年了 恶汉没算交友不慎 随意

春水秋霜伊人

梁发财 发表于 2024-10-23 00:03
十多年了 恶汉没算交友不慎 随意

记得想我

跑进来留个爪印，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花中的花

中医确实有其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