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母到了广州,费事巴力找到了文工团驻地,见了儿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抽泣得不成样子。邓明高请了几天假,陪母亲到几处景点游览。母亲哪有心思看景致,不住地叨叨,莫说你相与个医院的护士,就是在文工团里,日子长了也保不准寻个唱戏的妮子。咱祖辈都是老农民,弄个花枝招展的妮子回家,一家人猴子看鞭一样也侍奉不了人家,你说冤孽不冤孽!邓明高撅着嘴说,事儿已经就这了,你说咋弄吧。邓母说,你爸俺俩商量定了,这兵咱不当了,你跟我一起回去。邓明高瞪眼嚷道,娘你以为部队是饭馆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偷跑回家要受军法处置的。邓母蹲地上又哭起来,咱农村老原,玩不过城里人的心眼子。这花花世界,你要是混跐脚掉人家坑里,你爸俺俩的老命都搭在你身上啦!邓明高气得不住地摇头叹气。
娘儿俩出去转了几天,三句话不出就扯到退伍回家这个题目上。母亲说,骨头缝里的话都给你掏出来说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耗着不回去!邓明高静下来想想也是,在连队当文书时,可有个机会向上走,被自己强调回族规矩给弄掰了。来到文工团,上不做梁,下不成柱,一步步滑到跑龙套。如此的糟心,倒不如提前复员干净利落。复习个年而半载,或许能考上大学,再不济也能混个村官当当。
思来想去,只有找闵护士长帮这个忙。虽然与虎谋皮,还要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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