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遛弯和邻居闲聊,他问我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条麻将街。我想了想,大概只知道大致位置。他一声长叹外带些许鄙夷说:简直没眼看,脏乱差,不是风景线,是丢人现眼。
那地方我知道,距离我们小区大约五六百米的另外一个回迁小区外面的空地。原来那地方就是荒地,十分破烂,且杂草横生。最早有人垦荒,把杂草清除了,然后种点蔬菜什么的,这时候城管们出现了,一顿操作,把资本主义尾巴就薅了,美其名曰:公共绿地,不允许私自种菜。
这理由没毛病。垦荒的那位也是个硬角色。你不让我种地我不种,但是我栽花可以吧,于是那老小子就在他开出的荒地上,栽种下了许多鸡冠花。这鸡冠花一大堆名头,什么鸡簪花,老来红什么的。种下,城管们又来了。还想继续铲,没想到居民不干了,有人拎着铁锹声称要拍城管们个生活不能自理,我们不种菜,栽花美化家园你也不让,你他娘的不是案板上的黄瓜——欠拍么?
城管负责人也懂得别和民意较劲,说我们也不知道你种的是啥,若是花我们不铲,若不是肯定不能留。这样吧,等长长看。结果到了鸡冠花绽放的时节,这片红艳艳的鸡冠花居然就成了一个风景线,好多人擎着手机去拍照。
看,这他娘的多么好。
在这片鸡冠花下面不远的地方,算是一个小区的空地,有几个简单的健身器材,路面铺了方砖。天气好的时候,偶尔能看到老人们扎堆聊天,后来就支着小桌子打扑克,前年那会儿,为打牌出了命案,一个五六十岁的伙计把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用刀攮死在当场。然后他跑了,几天后在附近山上看到服药凉凉的他。
人们无不叹息:何苦,就为输赢十块八块么,两条人命啊?!
出人命后那地方消停了几天,后来路过的时候,看到那地方在建公厕,也是,很多人在那里聚集活动,还有几个饭店,你没有公厕怎么行?很多不怎么讲究的人,就跑树丛,墙边方便,日子久了味道当然不好,所以就有人投诉,然后就建公厕了。
公厕投入使用后,那空地似乎被“盘活”了。这一次不一样,不是简单的牌局,而是一张张麻将桌。其中还有自动洗牌的麻将机。然后,那里人就多了,保守的说四五十桌大概有。说是有人看准了“商机”,投入买了麻将桌,出租给诸位麻客,每位抽头十几块的样子。天热或者阴天下雨怎么办?搭棚子啊,所以,各色棚子也就出来了。
那棚子也没有统一标准,大都随心所欲,破破烂烂,挺扎眼,总之相当难看,奇怪的是城管们从此再也没来过。估计是老太太吃柿子,挑软的捏,麻客不怎么敢惹吧?
日子久了,那地方就有一名二声了,号称旅开麻将一条街。我觉得叫旅开索马里麻将角更贴切。因为就在那小小的空地,拥挤着布桌,算不上一条街,且那种棚厦实在太碍观瞻。
与其这么破烂的存在,还不如招标,设计布局,让投资者统一标准,建一个大的能遮风挡雨,遮阴挡阳的棚子,起码好看吧。
说实话,老龄化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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