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晚照如血。
一处茅棚,半亩瓜田。一壶 老酒 ,半碗残羹。一个银发老者枕剑睡得正香,酣声如雷,百步外都可听到。
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而来,脚步却似贴着草尖在飞。转眼就到茅棚跟前。就在这时,几匹马疾奔而来,到了且近,一点声音也没有。原来马蹄都包了棉絮,所以落地无声。马背上跳下几人,统是一身白袍,手持长剑,一看就是铁剑门中人。几个黑衣人 脸色一寒。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亮出兵刃正要厮杀。想不到这些白袍人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呈扇面包围了茅棚。黑夜人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保护老者的,暗中叫苦不迭。
这时,银发老者醒了,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好啊,该来的都来了。黑道、白道一起来了。你们也不用藏头缩尾,并膀子上吧!”笑声中,树叶子“簌蔌”落下来。没人敢靠前。老者端起酒壶 ,喝了一口酒,横剑于膝上。手捻碧玉箫,吹一曲《碧海潮生》,箫声起,剑光闪闪,罡风凛冽,沙尘狂卷,杀气逼人。白袍人纷纷后退,黑衣人也为之气窒。白袍人与黑衣人对视片刻,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白袍人包围左侧,黑衣人主攻右侧。一声喊,黑白人影扑向茅棚。银发老者闭目端坐,一动不动,任由那些人持刀挺剑欺近。
突然,银发老者袍袖一挥,有人飞了出云,摔得四仰巴岔,头上的帽子也掉了。此人并非铁剑门中人,乃是华山掌门。接着又一个白袍人摔了出去,同样狼狈不堪,“崆峒掌门,你这平沙落燕式练得不到家呀……”接着一个黑衣裳人摔了出去,与两个白袍人在一起:“黑杀老大,与两个死对头滚在一起,亲近亲近!”银发老者哈哈大笑。
黑衣人、白袍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靠近。“漫天雨!”有个白袍人喊叫。“卷地风!”有个黑衣人喊道。刹那间,所有白袍人黑衣人暗器齐发。袖箭、飞蝗石、铁弹子一起向老者打去。老者右剑左掌翻 飞,拔打密如雨点的暗器,犹自气定神闲,哈哈大笑。突然 ,笑声呕哑了,老者的手里多了一枝白色曼陀罗花。老者的笑僵在脸上,随即慢慢地倒下,身子有如一滩稀泥。大家愣住了。过了好一阵子,一个愣头青打一支袖箭过去,钉在老者的身体上,老者纹丝不动,显然已没了生机。
十几丈外一声冷笑:“杀人,非要动刀剑吗?不能文雅些?”
大家这才战惊惊凑到且近,赫然发现:那个老者其实不老,一头银发却是假的。细端详却是一个英俊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