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寨的桃花,西晋时期就很敏感,比如那谁,就写了赋《桃花劫》。赋这个事本来只是闲文,比至于小曹的洛神赋差了大概好几座山。要开发凌云寨了,城里的月亮们么逼紧装找出了这个赋,刻在大石头上,凌云寨似乎就坐着一尊神了。阿凡提先生说,装呗。谁他么疯了去考证真伪。
北方人谁没见过桃花开。寡妇裤裆的阴线开了都有人吵吵,桃花就他么是个事了还。凌云寨原住民不多,也没把桃花当成个事。一年开那么几天,吃桃时候略微畅快,隐约记得桃花就那样子。后来来看桃花的人多了,山上山下都挤满了,还有人拍照,凌云寨人再看桃花,喃喃不语,心里就认了,原来是你,真的是你。墙头屋后那种香,就如璞玉,感觉越来越不一样。
桃花挤了堆,漫山遍野,凌云寨人也觉得好看了。原来东拉西扯长啥样算啥样,也没人去多看它几眼,美不美也没人在乎。城里的月亮们来一搞,这山真就成桃花山了。那些原始的石墙草顶黄泥屋,挂了红灯笼,挂几绺闪光灯,然后有几个拙体书法木牌飘着,就成了客栈了。
也有了些新房子,玻璃很亮,不像原来的窗棂黑乎乎的。可以饮酒,可以酌茶,可以吃桃花饼,也可以看婉约的屁股游来荡去。凌云寨人都是明白人,并不像某些正襟危坐清风万里的专门家说的她们似乎很愚蠢很不要脸。隔着一块布,她们也能猜到那些扭来扭去的臀有没有什么黑白条纹或是不是有浆水可以喷发或滋润。
桃花能开就会败,来玩的人是有日子的。下雪了,结冰了,桃花睡了,凌云寨人影寂寥,于是那些嘈杂的不经意的似有似无的想法就孵出来,城里的月亮可以扭扭,原住民也可以扭扭。也有人呵斥,扭什么扭?扭什么扭??!只不过来玩的人多了,呵斥声就弱了。不是说销声匿迹了,是弱了。就像一个屁,你可以像知了一样浑然无忌八荒四合放出来,也可以像蚊公子扭扭捏捏呲咛一声挤出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扭扭,比如那谁,只想安安分分做桃花饼。也挂红灯笼,依稀只是桃花饼仨字,并不是红袖招或燕归来那些个有纯情罗曼史意味的仨字。但不知道是不是稀缺,可能利润菲薄,汗落如雨几天,不如那个香薰玉娆的一个时辰吧。
凌云寨的冬天在某个时刻,人如过江之鲫,比桃花盛开时节还猛烈几分。人间四月芳菲尽,这个四字玄机很重。即使断断续续的疫情封堵,也给了四字新的释放玄机。似乎也可以那样想,没有雪拥蓝关马不前的自我感受,就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畅快。有客,是个矛盾的唏嘘描述体。可有可无能接受,没有的话真就要了所有凌云寨人的命根子。这个时候,再去审视她们是不是念叨了有客是不是高尚,几乎是猥琐,简直就是猥琐。
有客,来看桃花,这很雅致。熹微可看,星光可看,雪舞满天可看,朔风呼啸可看。你心里的桃花开了,随时可以松了古驰看看。凌云寨人不是一两个人渗透了桃花思维,而是成为一种喷薄的求生欲念,弥漫在春天以及四季,包括那些做饼的姑娘们。只不过她们的桃花运只是小众,选择自我而已,和黄四娘家花满蹊并不矛盾。
到凌云寨花钱的人众里也有坏人,就像枯萎的桃树。他们穿好裤子之后才会说,这很不好。姑娘们或小媳妇们可以用一个字去交流,比如滚,比如你麻痹,但她们不说,直接把门咣当一声,笑着说,玛德,这风真尼玛炒蛋。
看凌云寨的桃花,确实是三月人多,仅次于腊月。不喜,可去凌云寨那个大石头前伫立。西晋名仕胡不喜先生有曰,桃花一诺,其华灼灼。凌云阁下,飞来石涡。
|